谢没有说。
“好了,京来,”还是贺老太太发话,“难得聚一聚,英朗若是没有生命危险,你二堂哥一家决定让英朗明年春节成婚。”
“我们家很久没有喜事了。”
周遭都是现代化的设施,很多时候跟随贺京来的秘书都有种还活在封建社会的错觉。
这几天贺京来心神不宁,或许也有快到谢先生忌日的缘故。
全港都知道不能在十月招惹贺京来,他明明没有结婚,却比谁都像鳏夫。
贺京来平静地望向掩面的男人,“堂哥,英朗会没事的。”
在场的贺家长辈和小辈都宁愿贺京来快点走,听到这句话都更像是诅咒。
年长贺京来许多的男人似乎想说什么,又唉了一声,“明明英朗说很喜欢那孩子的,我还打算让他来港市和家人见一面呢,结果……”
贺老太太:“有照片吗?京来还没有见过吧?”
医院休息室铺着柔软的地毯,只看局部更是富丽堂皇。
贺京来没有动一口茶水,平静地和贺老太太对视:“见过,很漂亮的孩子。”
他露出笑意,语气没有起伏,像是笃定:“是您给英朗选的吧。”
气氛有些凝重,几个晚辈互相对视,都能猜到为什么。
贺京来的婚事关乎贺家的未来,这些年老太太给他介绍过无数名媛千金和豪门少爷,贺京来都拒绝了。
贺家内部权斗倾轧,只是个玩音乐的草根走到如今的地位,贺老太太功不可没。
贺京来是贺家的幺子的亲生儿子,却不是贺老太太的亲孙子。
过去多年,贺家人依然能感受到莫名的暗潮在他们之间涌动。
贺老太太试图掌控贺京来的婚事和孩子,唯独这一点,贺京来分毫不让。
他不住在老宅,一个人住在港岛群山的别墅,上班乘坐直升机,每年只会在年节出现在贺家。
这样的见面都算稀罕了。
“我选没有用啊,英朗也喜欢,”老太太慈眉善目,常年礼佛,身上还挂着念珠,笑得和蔼,“他就喜欢漂亮的,是吧,允宗。”
刚过完五十岁生日的二堂哥唯唯诺诺,更证实了贺京来的猜测。
这桩婚事和一见钟情毫无关系,岑末雨更像是贺老太太选好的祭品,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动摇贺京来的坚持。
一旦贺京来接受,以后就会源源不断小谢的替代品,和给他准备好的孩子。
哪怕他喜欢男人。
这样的氛围太难熬,贺京来的头痛越发剧烈,他面上不显,“婚期定下后,我会把银沙那边的马场交给英朗的,算新婚礼物。”
贺家的一切都在贺京来手中,无数人讨好他,无数人知道他油盐不进,依然想要瓜分他的一切。
殊不知贺京来都不在乎。
他更想要回到很多年前,和小谢相依为命的小房子。
小谢是孤儿,后被谢婆婆领养。
贺京来父母也很早车祸去世,他寄养在舅舅家,流浪的小鸟擅自认定了巢穴,喊贺京来哥哥,说我不是人。
骗子。
贺京来无数次梦见那年冬天,下着细沙一般的雪。
没有名字的小鸟,只说得出自己是什么品种。
他才知道自己得到了一段奇遇。
这是他和谢未雨的秘密,除了他们之外无人知晓,亲密得他们哪怕是个体,依然紧密联结,或许会永不分离。
可小谢是伯劳。
劳燕分飞的劳,这并不是一个好寓意的成语。
“就英朗这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贺允宗不想掺和老太太和掌权人的斗争。他窝囊了一辈子,只想平静生活。
这两代死了太多人,他能乐呵或者都算运气好,口气也委屈巴巴,“新婚再说吧,岑家那边说那孩子还要录节目。”
“是什么来着?”贺允宗问五房的小孙女,也是贺星楼的妹妹。
“音乐综艺,”贺星露难得见到小叔,多看了两眼,“哥哥说他找到了新的主唱,如果能顺利通过,可以和做导师的小叔碰上呢。”
现场的气氛终于没这么紧张了。
捻着佛珠的老太太笑着问:“也是玩乐队的?京来你带的头啊。”
也只有她这么开玩笑,其他人哪敢在贺京来面前提起从前。
谁都知道贺京来的不婚原因。
当年没有实锤,可谢未雨死后,没有任何绯闻和感情的贺京来证明了这段感情。
贺京来没有回答,他去看了眼做完手术的贺英朗就走了。
港市不像a市入秋快,车开过海滨大道,往深山的别院去,贺京来的手机因消息提醒明明灭灭。
柏文信转发了视频,没有说任何话。
一般的明星参加节目,社交软件都有助理打理,贺京来除了秘书,也有几位随行助理。
但贺京来不做明星很多年了,他的社交账号也只有一个,还是那年none的樊京来。
接受邀约后,贺京来重新下了软件。
柏文信说队长你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