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算是值了,魏襄侧头看了眼自家娘子,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夜里邹夫人将玉婵房中多出来的褥子都给收走了,魏小公子也算是因祸得福,顺理成章地睡上了娘子香香软软的被窝。
本就不算宽绰的床榻上,突然多出来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玉婵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稍微动动手脚就能一不小心碰到彼此的身子,比这更磨人的是帐子里突然多出来的男子气息。
他的身上没有用香,却也有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独特气息。
只要她一闭上眼,那股独属于他的气息便强势地,霸道地萦绕在她的周围。
那气息并不令人讨厌,只是太难忽视了,惹得人有些……心慌慌的。
常言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玉婵有些心虚地拉高被角,堪堪遮掩住微微发烫的脸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尽量忽略他的存在。
却听他饱含哀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娘子,你睡了吗?”
玉婵一动不动,心里默念着我没听见,半晌又听他嘀咕道:“真睡了?”
玉婵依旧一动不动,片刻后一副滚烫的身子不动声色地贴了过来,将她吓了一跳,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盯着他揽在腰间的手,低声呵斥道:“你做什么?”
魏襄一脸无辜地眨眨眼:“我……有些冷,两个人挨着暖和不少。”
玉婵回头一看,被子都被自己裹在了身上,难怪他会说冷。
可……可他方才身上明明那样烫,哪里像是冷到的模样?
她狐疑地打量他一眼,将裹在身上的被子展开,分出一半儿来给他,伸出手指在两人中间划线,以线为界,明令禁止他夜里再偷偷越界。
魏襄侧头看着横在两人之间的“线”,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折腾大半宿两人都好不容易睡下,等到翌日清晨,玉婵如往昔般一早醒来,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好似拥着一只巨大的火炉。
她舒舒服服地扭了扭身子,准备翻个身继续睡,面颊却好似贴着一堵墙,手脚也好似被人缚住,动弹不得。
她心中诧异,微微用力再次扭了扭,好似……好似踢到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他闷哼一声,低沉喑哑的嗓音自头顶处传来。
“这是要谋杀亲夫呢。别动!乖,再睡一会儿。”
玉婵大惊失色,猛然惊醒,手脚并用挣脱他的怀抱,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圆睁,花容失色地怒视着他道:“你……你……你怎么过来了?”
魏襄揉揉眼,一脸无奈地伸出左手食指点了点被玉婵压在身下的那条“线”。
“昨夜好似……是娘子先……”
“咳咳!”
邹夫人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玉婵不假思索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魏襄眨眨眼,浓密的眼睫轻轻拂过她的手背。
玉婵红着脸,慌乱地抽回手,手指抵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翻身下床,打开门见邹夫人一脸局促的模样,问道:“娘,怎么了?”
邹夫人状似无意地往屋内瞥了一眼,摇摇头:“没事儿,我来就是想提醒你今儿个你二叔公一家要启程回京了,大家亲戚一场,总是要去送一送。”
玉婵点头:“我收拾收拾就去。”
邹家二房一家在京中也算是家大业大,这回打着避暑的名头回乡向大房一家兴师问罪,原是想要将《金药典》收入囊中,未曾料到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金药典》没弄到手,盛夏也过去了,是时候该回京了。
邹茂业的视线从大房母女几个身上一扫而过,笑得一脸和蔼,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大房的赘婿魏襄身上。
凭着老爷子多年待人接物的经验,他对魏襄的来历始终存着几分疑虑,多番试探岂料这小子太过滑头,从始至终也未能露出什么马脚。
不过此行也不算是全然没有收获,等回到京城,他们惠安堂大可借着这邹家赘婿同琼林书院郭山长的关系,投石问路,说不准还能同更多的权贵搭上关系。
老爷子打定了主意,看向魏襄的神情越发的和蔼可亲了。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少陵呀,婵姐儿这丫头也算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十里八乡也是没得挑了。你们小两口一定要恩爱和睦,我这个做叔公的远在京城也就安心了。”
老爷子的一番话说得无可挑剔,魏襄微笑着回头,不动声色地握住了玉婵的手,表示自己一定会谨遵教诲。
玉婵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对上一家子叔伯长辈探究的目光,十分配合地回握住。
老爷子满意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在京中等着他二人的好消息。
望着二房一家子浩浩荡荡离去的背影,玉婵用力抽了抽手,拿眼瞪他,小声道:“人都走了,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