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也无话可说。
江大夫为人刻板,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的确很容易得罪人,不过他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对待病人也很认真负责。
每日雷打不动地头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光凭这点就让陆东家很满意。
十一月初八,宜迁徙、嫁娶、求财、祈福,百无禁忌,是难得的黄道吉日。
陆家医馆正式从原先潮湿阴暗的小巷子里搬到了宽敞明亮的走马街上,关键是够大够气派。
今日开业大吉,为了图个好彩头,陆东家特意嘱咐所有人都穿了一水的红衣。
几个人齐刷刷地往那门前一站,不像是开业倒像是成亲时的场景。
陆东家一身大红绸袄,头戴一顶城里时兴的方巾小帽,往那门前一站,笑眯眯朝街坊四邻拱手。
田七与杜仲两个站在门口手里各自挑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末尾挂着一串长长的鞭炮。
只待陆东家一声令下,火碾子一点燃,噼里啪啦火星子乱溅,孩童们捂着耳朵边跑边叫,街坊们也纷纷上前同陆东家道喜。
玉婵带着文竹、萍姐儿立在门口为街坊们分发暖身的羊汤。
这羊汤里加入了当归、黄芪、党参、枸杞、山药几味药材,大冷的天儿喝上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不仅可以暖身,还有补气益血之疗效,可以说是老少皆宜了。
玉婵的配方再加上文竹的好手艺,收获了街坊们的交口称赞,还有不少人上前讨要了方子,抓了药材要回家自己做。
今日陆老太爷也难得地露了面,看着自家门前这久违了的门庭若市的场景,激动得热泪盈眶,正自己个儿默默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抹着泪,忽然见两只小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伸到了他的面前,抬头一看对上自家孙女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儿。
陆老太爷心头一暖,伸手颤颤巍巍接过孙女递过来的羊汤,低头啜了一口,那滋味儿抵得过他这大半辈子吃过的任何奇珍美味。
夜里玉婵带了些铺子上的药材和今早托文竹帮自己买的羊脊骨回到家,按照文竹的法子,给家里人也做了羊汤。
一家子围着火炉吃完饭,魏小公子早早地将自己洗得香喷喷裹进被子里,等着娘子一起钻被窝。
谁知他在帐子里搔首弄姿,换了无数个姿势迟迟不见他家娘子过来。
欲求不满的魏小公子忍无可忍,掀开帐子一瞧,她家娘子正裹着件银红小袄扭身坐在灯下,手里拿着把牛角梳,一边梳拢着半干的长发,一边螓首低垂,目不转睛地盯着摆在桌上的书页。
魏襄轻手轻脚地上前,两只手撑着书案,猫着腰将人圈在了怀中,伸头去瞧。
“大半夜的,娘子不睡在瞧什么呢?”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隐隐的幽怨。
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他身上不知用了什么香,叫人闻得脑子晕乎乎的,没办法思考。
墨黑的发丝垂在她的颈侧,弄得她有些痒痒的,她扭了扭身子,微微侧过头,正好对上他衣襟大敞的领口。
面上一热,鼻腔里一凉,一滴两滴,滴滴答答的鲜血落到了手中的书页上。
他……他里头竟然什么都没穿!
“啊,文竹的书!”
玉婵腾地站起身,也顾不上自己还在流血,慌里慌张抬起袖子要去擦那书上的血渍。
“别动!”
魏襄强行掰过她的肩膀,捏着她的下巴,从怀里摸出那张绣了兰花的帕子要为她止血。
玉婵眨眨眼,视线轻飘飘地从他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寝衣上一闪而过,红着脸斥责:“你……你你,上哪儿弄的这么件不正经的衣裳?”
魏襄一只手轻轻掐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捏着帕子,好笑地看着她涨成猪肝色的一张脸,压低声音道:“瞧你,就这点出息?这才哪儿跟哪儿呀?”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脑子里晕晕乎乎,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正当理由。
“许是今日那碗羊汤里枸杞加得多了些,实在是燥得很,嗯,燥得很!”
魏襄扬唇一笑,看破不说破,松开手,见血止住了,替她擦干净脸,径直将人抱去了帐中。
“娘子说得没错,定是那羊汤的问题。今夜我也觉得燥得很,像是有人在心窝里放了一把火,娘子救是不救?”
玉婵在他怀里扑腾:“诶,我的书!”
魏襄不轻不重地在她鲜红欲滴的唇瓣上咬了一口:“都十万火急了还管什么书,救火要紧!”
更深露重,帐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和类似于猫儿打架的声响。
半晌,魏小公子搂着气喘微微的娘子,将下巴抵在她微微汗湿的额上,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脊。
玉婵浑身上下被剥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里衣,整个人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