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命的。求你,再撑一撑!”
就在她一身素衣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几近崩溃时,忽听得门外传来秦氏的声音:“二堂叔……你……你怎么来了?诶,我弟妹正在里头生孩子呢,您不能进去!”
接着妹妹玉容的声音响起:“堂嫂,你忘了我爹是大夫,没什么好忌讳的。”
玉婵一脸震惊地看着推开门走进来的人,一双泪眼朦胧的眼倏地睁大。
“爹!您……您的病好了吗?”
邹文廷走到玉婵身旁仔细看过床上的病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好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的事让爹来。”
听着爹爹轻言细语的安抚,玉婵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看着父亲有条不紊地挽起衣袖,净手,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开始为翠娘施针。
她连忙揩干净泪水,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手中的每一个动作。
半个时辰后看着他将最后一枚银针拔出,以及他那汗湿一片的额,忙上前递上一方帕子。
邹文廷接过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长吁一口气道:“血止住了,去外头将你娘熬的参汤取进来,设法喂她服下,就看两个时辰内人能不能醒过来了。”
玉婵点了点头,打开门出去见外头已天色大明,一轮崭新的红日高高挂在梧桐树的枝头。
她抬步迈出房门,叫妹妹先将参汤送进去,而后对秦氏几人简单说明了翠娘的状况。
秦氏还没有从邹家这位二堂叔突然痊愈了的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只怔怔地点头,又去灶上看给弟妹煮的鸡蛋红糖水有没有熬好。
玉婵在秦氏家中胡乱吃了几口早饭,拖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子满心忐忑地守在翠娘床前等着她醒来。
好在这回没有叫她等太久,不到一个时辰,床榻上的人就有了动静。
翠娘动了动手指,艰难地睁开眼,待看清楚守在床前的身影又疲惫地合上了眼。
这一番有惊无险实在叫玉婵身心俱疲,不过当看到襁褓中那个羸弱却又鲜活的小生命似有所感应般不哭不闹乖巧地依偎在母亲怀中,那一刻又觉得什么都值了。
刘翠娘在有孕前身体底子本就十分虚弱,若非产前得到了玉婵的悉心调理,能不能挺过这关都是个问题。
如今顺利产下孩儿却也几乎是耗去了自身一半精血,仍需用药来维持母体的健康。
玉婵请教父亲后,为她开出了一个月的产后滋补汤药。
至于那个孩子,他不足七个月便降生身子本就较足月出生的孩子羸弱,更是需要细心呵护。
好在秦氏有过两个孩儿的养育经验,照料起小婴孩来也是熟门熟路。
安排好这一对儿母子,玉婵父女两个这才一身疲惫地从秦氏家里出来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玉婵想到方才若非父亲及时赶到,翠娘的性命恐怕难保,一时又有些后怕,她自负在医术上有几分天分便铤而走险,险些铸成大错。
若是翠娘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死也难辞其咎。
邹文廷见她一路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出言安慰。
“还在想昨夜的事吗?”
玉婵抬起头来怔怔地望向父亲那张温和慈爱的面庞,忍不住心中酸涩,眼底泛起泪花。
邹文廷轻叹一声,抬手轻轻握了握她的肩头。
“若是换成爹爹在你这个年纪,不一定比你昨夜做得好。”
玉婵闻言再也忍不住扑进父亲怀中痛哭出声。
“爹爹,你终于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和娘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邹文廷垂头看着怀中的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小丫头,眼前的时光好似又回到了她幼时与姐姐在庭院中跳百索,不小心磕断牙齿,扑进自己怀中哭泣的场景。
他这个二女儿打小就聪明懂事,都多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扑进自己怀里哭了。
心里又是愧疚又是自责,手足无措地抬起手轻拍着女儿后背,柔声安慰道:“都是爹爹不好,让你们母女几个受苦了。”
玉婵扑在父亲怀中哭了半晌,似想到什么忽而抬起头来仰着一张泪水涟涟的脸惴惴不安地看向他道:“我……我违背祖训,背着您偷学医术,您……您不怪我吗?”
邹文廷苦笑着摇摇头:“你自幼便不同于长姐三妹喜欢调脂弄粉,外出游玩,偏偏对那些晦涩难懂的医书感兴趣,对各类药材更是过目不忘。你还记得七岁那年你用木偶练习针灸被我发现狠狠训斥了一顿的事儿吗?”
玉婵含着泪点点头,那次大概是爹爹生平唯一一次训斥她,因而她记得格外清楚。
邹文廷有些愧疚地看向她道:“其实爹不让你学医术,不但是因为邹家有着医术传男不传女的祖训,更是因为我深知医术一道艰难,要做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