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那雍王设计叫魏准除兵卸甲,不带一兵一卒孤身前去对阵他手下第一高手薛崇山方肯放过袁旺祖。
魏准依言照做,靠着赤手空拳打败薛崇山,从雍王手上救回袁旺祖。
不想才走出去几步,那雍王又出尔反尔,命人追击上前。
两方人马在西北坡附近的山谷里交战,凭借着魏准手底下的五百精兵再加上那袁旺祖的三百亲信对阵雍王千余人本也不是什么难题。
难就难在那袁旺祖被魏准救下后,被吓破了胆,竟带着三百亲兵夺路而逃了。
害得魏准孤军奋战,腹背受敌,最后在手下人的护卫下杀出重围重伤而归。
原本两军在陵州城外僵持两个多月,陵州城中早就快弹尽粮绝,不消多日朝廷的军队便可兵不血刃夺回陵州,进而拿下雍王,平息这场战乱。
可袁旺祖擅自行动不仅导致了主帅负伤,军心涣散,还将魏准原定的计划打乱。
魏家军士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将袁旺祖千刀万剐以正军心,偏他手上握着皇帝亲赐的丹书铁券,奈之若何,魏钦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袁旺祖逃回魏军大营后,也是心虚,连夜收拾包袱逃回泾州城中。
雍王那头也命人到处散播消息说魏准重伤时日无多,实乃天赐良机,正在紧锣密布整顿兵马准备趁机继续向北夺取泾州。
魏襄得到父亲重伤的消息也是怒不可遏,恨不能立刻肋下生翼飞到陵州,先冲进泾州城中抓了那袁旺祖军法处置。
他收起信,回头望向那辆候在巷子口的马车,自己才刚答应过要亲自送她回家,岂能半途扔下她去陵州?还有昨夜她见自己同意今日带她出门散心时眼中的欢喜……
他攥紧了拳头,实在不忍叫她失望。
他收敛了浑身戾气,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自街边一个卖小食的铺子里买了两包糖渍青梅重新登上车。
玉婵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包,有些狐疑地看向他问:“出了什么事吗?”
魏襄垂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无事,我听人说这时节报恩寺的梅花开得最好,咱们先去赏花可好?”
玉婵点点头,手指捻起一颗沾满了糖霜的青梅送到他唇边,见他蹙眉忍不住打趣道:“尝尝嘛,很甜的。”
魏襄将信将疑地张开嘴将梅子含入口中,轻嘶一声,捂着腮帮子看向她。
玉婵捂着脸笑得双肩一颤一颤,正笑得不能自已被人抓了双肩掰过脸去,滚烫的唇贴上来,一颗酸溜溜的梅子渡到了自己口中。
她含着梅子脑子里晕晕乎乎地想,这开了荤的男子果然不能轻易招惹。
一吻结束,她抬手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鬓发,面色酡红地望向他。
“说说吧,到底出了何事?”
魏襄垂头对上她清澈如水的双眸,突然有些不忍心骗她。
“陵州那边出了点事……”
玉婵轻轻蹙眉,轻叹一声坐直了身为他整了整衣襟道:“你去吧,叫人送我去渡口便好,说不准还能赶上我那群夔州的同乡。”
魏襄眸色一沉,拦在她腰肢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抱歉,我又失信于你,我……”
玉婵抬手堵住他的唇,轻轻摇头道:“没有。”
说着微微侧身掀开车帘望出去:“你看,从这个地方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报恩寺的梅花,还不用同人去挤,多好。”
魏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出去,正好可以远远眺见报恩寺半山坡上那片红梅,早春天气,春寒料峭中天地间一片萧索,唯有那红梅一片似锦如霞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上绽开……
他的目光从那片红梅上调转到她白皙美丽的侧脸上,静静陪着她眺望了片刻。
片刻后玉婵收回目光,放下车帘,往外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赏过梅了,快走吧。”
魏襄有些无奈地轻笑一声,伸手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急什么?送你去渡口的这点工夫还是有。”
两人先回了客栈收拾行李,玉婵随身带来的行李只有那只药箱,倒是魏襄给她置办的那些衣裳首饰太多了带不走,只得挑了几身不打眼的带上。
从房中出来时,她已换下了早上出去时穿的那身行头,换了件男子样式的棉布袍,发髻也改了样式,面上妆容洗净,犹觉得有些不够,抬手要往面上抹些炉灰,被魏襄制止了。
“别担心,这次回去定能平安到达。”
玉婵望着他幽深的双眸,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跟着他安安心心上了马车。
从荆州城东到平津渡口坐马车也不过一个时辰便到,赶路的行人或许会嫌这一个时辰的路程太长,对一对惜别的眷侣而言,却恨这一个时辰的工夫太短。
两人相互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