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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婵看过心中有了猜测便问她:“姑娘今日可有吃过或是沾过平日不曾碰过的东西?”
素馨仔细回忆过后一脸茫然地摇头:“一日三餐都是坊中小厨房送来的,胭脂首饰也不曾换过。”
说着又觉得脸颊上痒了起来,刚要抬手去挠, 被玉婵制止。
“若是抓破留下疤恐怕将来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印子。”
素馨闻言果然不挠了,只得攥着帕子辛苦忍着。
玉婵调了清凉止痒的药膏替她敷上,缓解了她身上的瘙痒之感。
随后又在屋子里扫视一圈, 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妆台边的一只小碗上,问:“这是什么东西?”
素馨忙答:“这是晌午我叫珍儿去街上买的玫瑰冰酪……”
珍儿闻言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东西是我亲自从李记糖水铺买回来的,我也吃了, 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
玉婵将目光停留在那碗冰酪上,素馨吃下这碗冰酪是在午后,她身上起疹子也是在午后, 实在有些蹊跷。
她拿起银匙在那剩下的半盏玫瑰冰酪中轻轻搅动, 除了牛乳和玫瑰花瓣、葡萄干果然还发现了一些其他东西。
她微微蹙眉, 看向素馨问:“姑娘从前可用过杏仁?”
素馨惊诧地睁大了双眼:“你是说这东西里头加了杏仁?”
转头看向珍儿,珍儿急红了眼, 甩着帕子跺跺脚。
“姑娘打小便碰不到杏仁一类的东西,我一早便嘱咐过那李记的大师傅,他们怎会如此?我……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素馨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李记跟咱们无冤无仇犯不着害咱们,偏又选在这一日,许是半路被人动了手脚也未可知。”
珍儿眼珠子乱转,想到什么突然惊呼出声:“是了,晌午过后芸娘叫咱们出去过一阵,许是那时有人溜进来动了手脚也未可知。只是那人会是谁呢?难道是……”
素馨眸色一黯,重重拍响了桌子:“好了,无凭无据的休得胡言。”
玉婵也点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帮姑娘治病。”
入夜,华灯初上,丽春坊门前的宣平街上车水马龙。
今夜是丽春坊一年一度选花魁娘子的日子,可以说几乎半个上京的名流贵胄都来了。
舞乐声起,在二楼正对舞台中央的那间名为凤栖梧的雅阁内,一袭宝蓝织金锦袍的魏五公子斜靠在凭几前,手里正把玩着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对此时台上的歌舞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直到在千呼万唤中那名为鸢雪的舞姬登场,他才勉为其难掀开眼皮朝台上看了一眼。
一连十日他日日不落地前来为这位红粉佳人捧场,不仅花钱将这间凤栖梧包下,更是不惜一掷千金只为买那鸢雪一舞。
万众瞩目中,那鸢雪一袭大红洒金石榴舞裙,扭动着一截纤白的腰肢款款登上高台,一上台便迫不及待将一双勾人的媚眼直直地抛向二楼那间凤栖梧。
视线在捕捉到那抹宝蓝身影的那一刻,她扬唇浅笑,露出一对儿如花般的笑靥。
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声起,舞台正中的薄纱落下,那美人于漫天花雨中翩翩起舞。
她手中的彩练时而化作灵蛇拍击鼓心,时而化作彩凤飞舞九天。
鼓点越密,她的舞步便越发轻盈,翻转腾挪间似破茧成蝶,舞乐合一,叫人看得如痴如醉……
高昂处鼓乐声戛然而止,她自层层薄纱后缓缓走出,两片精心描画的嫣红唇瓣中衔着一枝鲜红欲滴的玫瑰花朵。
一时之间,叫好声一片,香囊玉坠撒了一地。
她行至台前垂下一截纤白的玉颈朝着台下看客们微微俯身,最后将目光再次投向正对着她的那间凤栖梧,朝那斜倚屏前的贵公子抛去那枝艳丽逼人的花朵。
那雅座上的贵公子拈花一笑,漫不经心朝身后人摆了摆手,身后人立刻捧着事先便准备好的浮光锦,妆花缎,洒金香扇,宝石头面,玛瑙手串等各色宝物林林总总二十余种上前给那姑娘添彩。
众人见状都忍不住暗自咋舌,别的不说就单说这浮光锦一样,乃是异邦进贡之物,据说只有宫里得宠的娘娘才配享用。
女子们掐着手心,暗自咬牙,一边在心底暗骂那鸢雪狐狸精,一边恼恨自己没能生得那张勾人的脸。
男人们则是一边叹服这魏五公子不愧是御前红人,连这样宝物都能轻而易举地弄到手。
一边艳羡他此番出手如此大方,定能助美人夺得花魁之位,换取与美人共度良宵的机会。
那丽春坊的坊主芸娘看着一箱一箱的宝物抬上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牵了鸢雪削葱似的手朝魏五公子道谢。
这时候有人高声叫嚷:“素馨姑娘怎么还不登台?我们要见素馨姑娘。”
芸娘忙道:“我家素馨还在后头理妆,还请各位稍候。”
素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