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羹很快便沸腾起来, 热气聚集,她轻嘶一声将手收回。
他急忙上前抓了她的手腕按进盛满凉水的缸中,又转身对人吩咐:“去叫大夫。”
她忙摇头:“不必了, 这点烫伤, 我自己便能处理好。”
他垂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指尖, 忍不住深深皱眉:“这些事交给厨娘做便好。”
玉婵微笑着看向他:“从前你为我做了许多事,我只是想做些什么投桃报李……”
他将两道浓眉皱得更紧:“阿婵, 你我之间如今也需要分得这么清了吗?”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点在他的额间:“我们能不能平心静气地说说话?”
实际上她早就觉得两个人这样毫无意义地僵持着很累。
这夜她为他盛了一碗她亲手做的鱼羹,问他:“当初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那件事完成之前我什么都不能说。你能理解我吗?”
他不知她口中的苦衷到底为何,却也表示:“阿蝉,我早说过但凡你开口,我定叫你如愿。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不能同我说?”
玉婵心知自己无法说服他置身事外,只微微摇头:“不说这个了,饿了吧?快尝尝这羹做得如何?”
魏襄心底对她这样三缄其口有些不悦,想到她大热的天亲手为自己洗手做羹汤,还险些烫伤到底于心不忍,便也不再多问,埋头将一碗鱼羹吃得干干净净。
玉婵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在用完膳后提出想出去走走。
魏襄便携了她的手走出院门,穿过挂满灯笼的回廊,来到凉风习习的莲池畔。
一轮圆月倒映水中,波心微荡,莲叶团团,满池荷香。
眼前的月夜莲池美景将她从俗世烦扰中抽离,她见池边泊着一艘乌篷船便伸出手邀他一起登船去池中采莲蓬。
船桨划动水面,掀起阵阵涟漪,她见池水清澈,忍不住弯腰掬起一捧池水泼向不远处的莲叶,也回头泼向身侧那一声不吭埋头划桨的男子。
“如此良辰美景,郎君因何愁眉不展?”
他微微眯眼,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丢下船桨,一把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垂头含住她微红的耳尖。
“阿婵,别惹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咬唇看向他月光下沾了些水珠而熠熠生辉的眉目,微微仰头,舌尖抿去他面上残留的水渍。
柔软湿润的触感传来,迅速将他身体压抑已久的欲望唤醒。
他咬牙攥紧了她的细腕,双目露出一道隐隐的凶光。
“阿婵,我说了别……”
她的唇却辗转蜿蜒,从他的下巴移至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他闷哼一声,将一副滚烫的身体压向她。
两个人齐齐倒向船板,彻底被淹没在密密匝匝的莲叶中。
她的胳膊被人举过头顶,裂帛声传来,湿热的吻落下。
他们像是两尾出水的鱼,唯有相濡以沫才能汲取那最后一线生机。
遮天蔽月的莲叶底下,两尾金色鲤鱼正在相互追逐嬉戏,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潜入水底。
乌篷船轻轻晃动,搅碎一池碧波。
她散着一头乌发仰面躺在微微潮湿的船板上,眼中映着他英俊无比的面容,映着星辉月夜,映着不住颤动的莲叶荷花。
最后她在他的怀中落下泪来,他们在莲池畔度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良宵。
“阿婵,跟我回家可好?”
最后他将唇贴在她的耳畔低语,她微微闭目,双手抚上他的眉眼。
“再……等等。”
翌日清晨魏襄被一阵激烈的拍门声惊醒,睁开眼是熟悉的床榻,手指摸向身侧却扑了个空。
老管家站在门外哆哆嗦嗦回禀,说那女子在天微明时分便拿着那枚御赐的蟠螭纹玉挂向他们要了马车,命他们立刻送自己回城中,临行前还刻意嘱咐他们不得惊扰公子好眠。
老管家深知这女子身份特殊,又有这御赐的宝物在手,自是不敢忤逆。
一面命人悄悄跟着,一面焦急等待着公子醒来。
直等到日上三竿,早都过了公子寻常起身的时辰,这才暗觉不妙,斗胆前来将人唤醒。
魏襄有些恼怒地按了按额角,她在亲手做的鱼羹中加入了分量十足的安神药,那药发挥时间长却极为有效。
不出意料就连他派去给那姑娘赶车的车夫也将人跟丢了,她命他将车架去闹市街边,然后同他说自己要去买些药材命他在路边等着,然后她人便在他眼皮子底下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玉婵入了东市钻入路边一家成衣铺子里换回男儿装,成功摆脱掉他的眼线后便雇了车赶去琴台街。
约莫半月前,朝廷颁布旨意,宣布在原定的太医署名下新增女医署,大力向民间征集女医。
这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