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法
言罢匆匆朝她俯了俯身, 扭头便走,走到半路又折返回去,伸手管桂嬷嬷要食盒。
“今日这趟是我瞒着她来的, 她并不知晓。八珍糕也是她为我做的,既然您不喜欢,我便带回去了。”
桂嬷嬷一脸局促地呆立在原地, 正不知该拿这斗气的祖孙二人怎么办就听王太后肃声道:“去,取来给她带回去。还有那金锞子多拿几锭, 别叫人拿着话柄背地里说咱们寿康宫小气。”
郑月舒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抱着红布包着的十枚金锭子气哼哼地出了寿康宫, 路过明晖堂门前时正好撞见刚为皇子公主们上完课的魏泓。
见他今日穿着一身石青色朝服, 头上梁冠巍峨,腰间银带熠熠生辉,整个人就那样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便似明珠生辉, 叫人挪不开眼。
她看着他,心情突然就好了那么一点点,全然没有注意到魏泓那张微微抽搐的俊脸, 笑嘻嘻上前十分熟络地伸手搭上他的肩。
“啧,咱们泓郎今日也是一表人才。”
魏泓呢,在看见她出现的那一刻便整个人如遭雷击, 脑子里轰地炸现昨夜那旖旎的一幕幕,整个人从头到脚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见她竟似没事人一般一如既往上前纠缠, 慌忙四顾, 见学生们都走远了, 这才长舒一口气避嫌地挥开她的手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请郡主自重。”
郑月舒见他依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孔,也见怪不怪,只噘着小嘴轻哼道:“都是七八百年的旧相识了,泓郎怎么还这么小气?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跟谁没摸过似的。”
她今日才刚跟人吵了架也没多少心思同他纠缠,言罢朝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拎着东西扬长而去。
魏泓眼角一抽,等到人都快消失在眼前了才提了袍摆急匆匆追了上去。
郑月舒在前头大步流星地走,魏泓在后头吭哧吭哧地追。
“诶,留步。在下还有事要同郡主商议。”
郑月舒悄悄拿眼角风斜了他一眼,扛着包袱继续加快脚步往前走,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他追我做什么?定是要叫我往后外别来寻他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魏泓眼睁睁看着那抹纤袅的小身影越走越远,一咬牙,一跺脚,恨声道:“昨夜的事,郡主就不打算给我个说法?”
郑月舒闻言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一脸错愕地看向探花郎那张因为跑动而浮现微微红晕的俊颜。
魏泓疾步上前整了整略微有些歪斜的梁冠,胸口起伏着道:“昨夜之事,郡主可有什么要说的?”
郑月舒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他:“昨夜……之事?”
魏泓面色唰地一下再次涨红,见她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一向自诩好脾气的探花郎微微有些动怒了。
她到底还是不是女子,到底知不知道何为礼义廉耻?
怎么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今日见到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陈模样。
郑月舒其实真的很冤枉,昨夜大概还是她生平头一回醉得那样狠。
今日酒醒只记得昨夜同玉婵在房顶上饮酒,三巡酒过,两个人都有些微醺了,开始吐露自己埋藏心底的秘密。
她只记得玉婵对她说过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进寿康宫,所以今日她酒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位太后娘娘求情,可惜未能叫她得偿所愿。
魏泓自顾自地生了一通闷气,见她仍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倒先泄了气扭扭捏捏道:“魏某以为无论昨夜之事是谁先起的头,总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明日我会回家禀明父母,请他们上郑国公府提亲,郡主以为如何?”
郑月舒方才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垂和脖颈,他说什么她其实也没怎么听清,咋一听见“提亲”两个字,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你说什么?要上郑国公府提亲?你要娶我?”
魏泓颇有些受伤地揉了揉额角,讳莫如深地看向她道:“不然呢?郡主可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郑月舒依旧是一头雾水,不过听见他说要娶自己,眨眨眼,将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凑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将手背贴在了他的额上。
“这也没病呀,泓郎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说着又忍不住朝他掩口嘻嘻一笑:“莫不是泓郎突然发觉本郡主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跟泓郎就是天造的一对儿,地设的一双?”
魏泓垂头迎上少女那灵动狡黠的剪水双眸,一颗铁石般的心肠突然就慌了那么一下,视线闪避,又下移到她那呵气如兰的芳唇,脑子里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