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
一把拍开她那凉沁沁的小手,见了鬼似的后退了几步,轻咳了两声,绷着脸道:“郡主若无异议,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便落荒而逃了,走出去几步忽然又红着脸转过身来对她义正辞严道:“既然说定了,往后还请郡主自重,勿要对他人再动手动脚了。”
言罢便彻底跑得没影了,徒留下郑月舒一人呆立在原地,风中凛乱。
“诶,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真要……真要娶我?”
往回走了两步又想起他特意折返回来说的那句话,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哼,还没定亲呢就管上了,不过本郡主心里欢喜,暂时不同你计较。”
她一路自说自话地回了梨香院,迫切地想要找个人来分享自己的喜悦,却见房间内外空无一人,非但令她厌恶的姚扶风和苏映柳不在,玉婵和采萍二人也不在。
近来天气转凉,宫里染上风寒的宫人突然变多了。
御医们都忙着去给各宫娘娘、皇子公主们请平安脉,实在忙不过来。
嬷嬷们便想着她们这些医女闲着也是闲着,便请她们过去瞧瞧。
玉婵和采萍被分配到了尚服局。
重阳节将至,尚服局的女官女史们正在忙着赶制两宫皇太后重阳节受后妃们、命妇们朝贺时穿的翟衣、金饰舄鞋和凤冠霞帔等物。
见她们来了客客气气将人引进去,奉上茶点,叫她们在此稍候片刻。
玉婵悄然打量着眼前这金碧辉煌的宫室,看到悬挂于墙面那些精美绝伦的织物绣品,女史们步履匆匆,却井然有序,忍不住心潮澎湃。
尚服局置尚服二人,下辖司宝、司衣、司饰、司仗四司。
掌管后宫服饰、物品、仪仗的数目、保管和供应。服饰包括皇后太后及妃嫔在不同的礼仪场合和日常生活中所穿的礼服、常服,冠饰、衣饰、绶带、佩饰、鞋袜等。
同她们这种半路出家的女医不同,眼前这些尚服、司宝、司衣和女史们都是正经八百的有品级的女官。
那模样气度,行事做派里头处处都彰显着规矩和考究。
约莫半炷香过后,两位头梳宝石挑心髻,身穿杏色如意云缎交领衣,豆绿折枝花褶裙,外罩一件石青对襟比甲的女史走了进来,先朝着玉婵、采萍二人施施然致歉。
“方才忙着整理今岁波斯国进贡的绿松石,来得晚了,还请二位医女见谅。”
说话的是两位女史中年纪稍长,个头略高的那位袁姓女史。
玉婵与采萍也连忙起身朝她们回礼,又问她们哪里不适。
袁女史摸出帕子掩住口鼻轻咳了两声道:“我倒没什么大碍,就是夜里老咳嗽,睡不好觉,白日里也有些精神不济。眼下正是忙时,唯恐病倒了撩下这一摊子事儿无人料理。”
玉婵点点头,同采萍商议后先由她为袁女史号脉。
见她脉细弱,舌红苔薄,当属阴虚火旺、湿邪阻压引发的夜间咳嗽。
又问她可有潮热盗汗,心浮气躁之感,好似有痰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袁女史忙点头称是。
玉婵首选了沙参麦冬汤,再加入适量的大青根,沙参、麦冬有清热润肺之功效,大青根祛风除湿正好可以治疗咳嗽久治不愈。
采萍看过了也十分认同她的诊断。
另外一位女史姓王,王女史自入秋以来身上便莫名其妙地起了癣,胸口和背部尤甚,大片大片的红斑,有的地方还有轻微的化脓,尤其在夜间更是瘙痒难耐。
“前些日子我也上太医署看过,太医给了些药膏,那药膏涂抹过后,初时倒也不错。久而久之就没什么大的效用了。”
说话间王女史又感觉背上痒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挠,又恐外人面前失了体面,只好死死咬着唇强忍着。
采萍先请她去里间褪去衣裳鞋袜替她检查。
玉婵在外间正取了笔墨为袁女史开药方,忽听得外头有宫人叫喊:“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从御花园的树上跌下来了。”
玉婵同袁女史打了声招呼便赶紧放下笔,拎了药箱赶过去,所幸御花园与尚服局离得并不远。
她气喘吁吁赶到时就看见七八个宫人正围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小太监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打着转儿。
小少年面朝下砸在那小太监身上,右手胳膊不自然地向下垂落,额上涔涔冒着冷汗。
小太监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也疼得龇牙咧嘴。
“六殿下,您没事吧?小的这就扶你起来。”
“等等!”
第092章 机缘巧合
玉婵见他们作势要上前搬动伤者, 连忙出言制止。
“我……我是女医署的大夫,你们先别动他,让我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