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负心薄幸编造出来的狗屁东西。如今看来,这后半句说得……好似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话音落,她的手越发肆无忌惮,他终于忍不住梗着脖子撑起上半身,一个天旋地转将人重新压在了身下。
他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两片嫣红的唇瓣,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吐出几个字。
“阿婵,你自找的!”
这一夜,他一次一次刷新了她对年轻男子力气与手段的认知。
记不清过了多久,两个人又是如何从帐中到了案前。
她红着脸垂着头伏在他的肩上,墨黑如缎的长发垂至后腰,两条白花花的长腿搭在他青筋暴起的臂弯,两只胳膊无力地攀着他的脖颈,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动。
他两只手掐紧她的纤腰,往上掂了掂,后退一步,随着铛的一声烛台落地的声响,她的臀抵住冰凉的黄花梨木案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惊呼一声,粉红指尖陷进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脊背,激得他亦是浑身一颤,再次垂头含住了她温软的舌尖。
妆奁前的铜镜中映出女子酡红的一张妩媚面容和男子微微汗湿闪着光的脊背。
长夜寂寂,北风呼号,唯有这珠帘绣幕中一片火热天地。
翌日清晨,玉婵在温暖如春的罗被锦衾中睁开眼,手指摸向身侧,他人早已不在了。
一拍脑门想起昨夜本来是该问他是否知晓邹家与魏家从前的瓜葛,胡天胡地了大半夜竟给忘了。
魏襄今日早早出门去五城兵马司报了个到,打马路过长街遇见同样下值归来的章崇之章大人。
章大人在潭州平息流民暴乱,救万民于水火,为朝廷追回数百万的赃款,归来京城后更是官声大作。
正式由七品的吏科给事中升任正四品的佥都御史,可谓是风光无两。
章大人在轿中远远瞧见身骑红鬃马,一袭锦帽貂裘,意气风发踏雪而过的魏小公子,连忙命人抬轿追了上去。
魏襄回头见章大人如今一身绯色官袍,头上梁冠巍峨,整个人容光焕发,勒转马头,好整以暇地将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含笑朝他拱了拱手。
“还未恭贺章大人高升!”
章崇之抬手正了正头上梁冠,搓着手赧然道了声“同喜,同喜”,左右看了看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魏小公子入了五城兵马司。区区副指挥使之职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魏襄笑而不语,又听他道:“鄙人自潭州归来一直便想找个机会请魏襄公子吃顿便饭,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如何?”
魏襄觉得这位小老儿有些意思,欣然下马与他同行。
章崇之也索性弃了轿与他信步走在落了薄薄一层雪的长街上,两个人随意走进路边的一座酒楼。
小伙计见这两人一个是锦衣华服的俊俏公子,一个是穿红着绯的朝廷大员,忙上前殷勤侍奉。
章大人信誓旦旦要他们将楼中最拿手的好菜都上上来,看到那些菜肴背后惊人的价目后又忍不住面露尴尬之色。
魏襄看破不说破,依旧叫他们好酒好菜上上来。
章大人看着一桌子美酒佳肴,暗自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魏襄含笑拍了拍他的肩,十分熟络地招呼他动筷,又问他:“不知章大人今日特意请我吃这顿饭所为何事?”
章崇之放下筷子,神神秘秘自怀中摸出一张图纸递过去。
魏襄抬眸看了他一眼,长指挑开图纸,落在被圈出来的那处,挑眉望向他问:“章大人怀疑福盛钱庄有问题?”
章崇之实指点着桌上的京都巨贾图:“福盛钱庄的那位掌柜姓肖,潭州带回来的那本账册中提到的神秘大人物恰好也姓肖。这福盛钱庄乃是京中最大的钱庄,每年经此流通的金银不计其数,是销赃的绝佳场所……”
魏襄不置可否,再次看向他问:“可天底下姓肖的掌柜不计其数,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与潭州之事有勾连?”
章崇之拍了拍桌道:“难就难在这个肖掌柜太过神秘,京中几乎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真叫人无从下手……”
言罢又朝魏襄使眼色。
魏襄指尖捏着白瓷杯转了转,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朝他了然一笑。
“惠州产的浮玉春,百两银子一壶,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章大人眼皮抽痛,就在他满心忐忑以为今日这顿饭要生生剥下自己身上一层皮时,小伙计却体贴地告诉他公子已经结过账了。
魏襄无暇与章大人打眉眼官司,福盛钱庄的事章大人不说,他们也会去查。
只是眼下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自从年初时查出那鸢雪的真实身份后,他们便派人一直暗中留意丽春坊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