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动声色将她的手握进掌心,轻咳了两声别别扭扭道:“阿婵, 我……我来接你回家了。”
玉婵含羞望了他一眼,垂下一截粉颈,轻轻点点头, 忽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红着脸将头靠进他怀中。
“成何体统!”
老头儿的怒斥声传来, 吓得玉婵一个哆嗦, 赶紧推开他双脚着地,转身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诧异道:“祖……祖父,您怎么来了?”
邹茂年上前一步挡在她与魏襄中间, 气哼哼道:“怎么?不希望我来?”
玉婵有些心虚地垂下头,不言语。
魏襄冷哼一声,似早有准备自怀里摸出一纸婚书。
“我与阿婵早在夔州就成亲了, 婚书上白纸黑字写着两姓联姻,缔结百年之好,您就算是她的祖父也抵赖不了。”
言罢朝玉婵伸出一只手:“阿婵, 我们走!”
老头儿吹胡子瞪眼,叉腰挡在孙女身前:“不许去!”
玉婵望了眼魏襄,又望了眼邹茂年, 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一把挽住老头儿胳膊, 朝他撒娇道:“祖父,我知你是怕我会如姑婆婆一般遇人不淑。可我信他, 也信我自己的选择,此生非他不嫁。您就不能通融通融?”
邹茂年见她向着自己本还有些得意,听她一番剖白又气得跺脚。
“什么非他不嫁,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别忘了,咱们家还有家业指着你继承,你爹原是打算为你招婿的。他堂堂威远将军府的嫡子怎会甘心做咱们家赘婿?”
“谁说不行?我当初说好入赘邹家的,大丈夫一言九鼎,岂有反悔之理?”
魏襄此时整个人还沉浸在她方才那句“非他不嫁”带来的震惊狂喜中,听见老头子发问立刻表明态度。
岂料老头子不吃他这套,转身斜睨着他道:“就算你愿意,令尊令堂能答应吗?我邹家虽不是什么高门显贵,却也绝不能叫婵姐儿受半点委屈。”
言罢,也不给他回嘴的机会,拽了孙女的胳膊就要扬长而去。
还未走远便听有人在身后喊:“邹老先生留步!”
邹茂年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就见一身玄甲的魏准和盛装华服的萧怡君夫妇出现在面前,显然都是才从宫里出来的。
老头子从前为魏皇后治过病,自是认识魏准,此时故人相见颇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问:“不知二位寻我何事?”
玉婵看着眼前这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妇人正一头雾水,就听见魏襄别别扭扭上前唤了声爹娘。
萧怡君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魏准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跪下!”
魏襄眼角余光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小姑娘,红着脸小声嘀咕道:“媳妇面前多少给儿子留些体面吧。”
魏准板起脸欲扬手再打,就听妻子劝道:“好了,你先问清楚,再打他不迟。”
魏准手指握拳掩唇轻咳了两声,转头继续盯着魏襄道:“你和邹姑娘的事若无郭山长的书信,我和你娘至今还蒙在鼓里。你这个不孝子,眼底还有没有爹娘?还是说你打算学外头那些猪狗不如的腌臜东西玩弄女子……”
魏襄闻言扑通一声跪下,肃容道:“儿子若是敢对阿婵有半点亵玩之心,愿受天诛地灭。今日借着爹娘和邹家祖父在场,儿子便索性将话说明白了。我魏襄,今生今世非阿婵不娶,若得阿婵,必将珍之重之,矢志不渝。且我当初在夔州时几次三番命悬一线,皆是阿婵救我。若非如此,儿子今日岂能活着见到父母?是以儿子恳请爹娘同意我入赘邹家,以报邹家大恩。”
说完砰砰地朝魏准夫妇磕了几个响头。
玉婵眼眶一红,满心忐忑地望着大将军与郡主。
魏准与妻子对视一眼,随即哈哈笑道:“入赘便入赘吧,什么大不了的事。好小子,总算有几分你老子当年的风范了。”
萧怡君闻言面色一红,匆匆捏着帕子遮住脸瞪了他一眼。
魏准立刻收了笑,轻咳两声抱拳对邹茂年道:“老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邹茂年见他夫妇二人态度诚恳,便也不好拿乔。
魏家为了促成这一对儿女的婚事,也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不仅全然接受了邹家入赘的要求,更是提前命人备好了丰厚的聘礼,甚至还同意两人往后分出去单过,不必在婆婆跟前立规矩。
这下邹茂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推说婚姻大事仍须父母做主,便要带着玉婵告辞。
魏襄虽不忿老爷子棒打鸳鸯的蛮横行径,却又碍于好不容易求得他松口不敢造次,沉着脸将祖孙二人送回了城东锦绣坊的那座宅子。
回去后,玉婵立刻给在外云游的父母写信,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