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开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巫九枫再接再厉：
“阿统，阿统，时间宝贵, 为了加深我们彼此间的了解，我们来聊聊人生和哲学吧？”
“人生和哲学？”玄念语气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 你想想那些影视文学作品中，主角和朋友们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就该因为各种各样的契机聊起自己的过去和生平了, 大战来袭也是一个契机嘛。
“无论明日之后的战场能不能获胜, 我们应该都不会再有多少机会见面了, 你确定不要在这最后可以私下相处的时候，和我好好谈一谈心？”
“……剑君好似十分熟练。”
“哎呀，请不要在意这些不重要的细节。”
“那么剑君请说。”
巫九枫走到他的面前：
“首先, 来看着我的眼睛, 不要说话, 不要思考, 也不要离开视线, 让我们静静地对视一分钟……一分钟到了！在这一分钟内, 你想到了什么？”
“剑君……想到了什么？”
巫九枫清咳了一声，煞是认真道：
“阿统, 我忽然发现，你的眼睛颜色怪好看的。”
玄念微讶, 随后反应过来，语气复杂：
“剑君没必要如此，就算我们各执己见, 但我和你已经立了契约，就算剑君不相信我, 也该相信契约的束缚，只要我还留有余力，我在危难前送你离开。”
巫九枫啧啧摇头：
“阿统，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也不想想，在这个出战前的最后一夜里，别的人都在和自己最重要的人独处。像我这样形单影只的，可不就只能来找你了吗？”
玄念静了一静：
“剑君的师父？”
“他说不能打扰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人家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有自觉的好不好，他亲口说了，说很钦佩你有勇气为我还俗，你也不要瞎吃醋……”
玄念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
“剑君的师妹？”
“师妹有自己的家人和同门。”
“剑君的家人？”
“他们算什么我的家人。”
“楼阁主。”
“楼阁主去扫墓了。”
“……”
玄念接下来又说了几个名字，巫九枫表情越来越黑：
“喂喂喂，过分了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在今晚来找你呢？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谁也没有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我们彼此了解，无数次同生共死，难道还不算是彼此之间最重要的人？”
玄念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微微笑道：
“不敢，剑君今夜其实也可以独处。”
他话音刚落，眼前便忽而扑来一物。
玄念侧头避过这块石头，但在下一瞬，巫九枫却恼羞成怒地扑了过来，边怒声道：
“臭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说你今晚留不留吧！”
这一次扑过来的东西可就不那么好躲了。
玄念想要避开，却没能成功，只能被人强行拉住，化作遁光一路朝着夜深人静、荒僻无人的野外前去。
落地后，虽然此地风景极好，玄念越走越不安，终于又停下脚：
“剑君真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手段？”
巫九枫忍不住瞪他：
“……拜托，你对我的成见是不是有点太深了？”
“难道不该吗？”
巫九枫一愣，随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边想边道：
“若是换位思考，好像很是应该，但是吧，这个世上大部分矛盾的产生都是由于很多的人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吧，做不到这点的人多的是呢，所以，我做不到换位思考，或者说，我选择对己对人双重标准有问题吗？没问题啊……”
玄念对此并不做任何评价：
“剑君觉得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
巫九枫笑着看了他好一会儿，忽而悠然开口：
“阿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但其实，我觉得我应该算是一个好人。”
“……我想，剑君对于好人的标准一定和常人不同。”
“哈哈哈，知我者，阿统也。”巫九枫笑了一会儿，终于叹道，“这世间，大多数人对于好人的评判标准，多是以其对他人对世界的贡献来评定，对他人和世界有利的才能算是好人，若是只顾自己的利益需求，那定然算不上好人，若是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不求回报地帮助他人，那可真算是天大的好人也不为过了。
她转眼看向他，似真诚询问：
“可是这样便一定对吗？必须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帮助他人才能算是好人吗？这个规矩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不能反过来？”
玄念淡淡道：“看来剑君又要开始妖言惑众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