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多太不妙。头顶掠过一阵凛冬寒风,他俩立刻断了脑中所有不该有的念想。
小虎等了会,没等到谢衡发话,竟也没再多嘴。
谢衡还在为这段怪异的现象伤脑筋,哪管两人所想。
这是他的院子。
他的屋子已被当做婚房,里面是他的新婚妻子。虽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可他有种直觉,既然出来了,最好别再进去。
一旁便是他的书房,往那边走了会,他挥退大虎小虎,独自进屋。
神奇的是,一坐下来,便感觉头脑逐渐清醒,记忆慢慢复苏。
想起来,上一世,谢家兵械图流入异族,被五皇子一派抓住把柄,落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谢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他被太子保下,充军流放,做了两年最下等兵。在太子与五皇子夺嫡时,被太子重新召回战场,最后死在战场。
兵械图被偷,不止邹高远掺和了,亦与他娶的那位妻子有关。
他也是被流放至边关才晓得,那位从不与自己亲近的妻子是五皇子的爱慕者,嫁入谢家也是为了五皇子,为其日后夺嫡做准备。
柏氏女心甘情愿做五皇子的棋子,暗中与其来往,不仅把他和谢家的一举一动告诉五皇子,还在谢家被污蔑时充当证人,将莫须有的通敌罪名坐实谢家。自此,谢尚书一家败落,柏氏女因外嫁妇人,作证有功,成为唯一一个全身而退之人。
可笑的是,此女比他先死。
在他流放之际,她和五皇子妃争宠,各种作死,最后被五马分尸的死讯成为人人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传遍各个角落。
谢衡歪在椅子里,眼里流露淡淡不解。
潜伏十年的下属是细作,嫁给他的新妻也是细作。这一个两个的搞事情,作妖那么久,他为何未曾发觉?他上辈子那么愚昧无知吗?
想不通这点,不如先想点别的。比如如何除掉那个女人……头又疼了。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能碰,还不能想想吗?
谢衡感到记忆又开始被脑中冒出的那女人击溃,余光发现桌上的笔墨宣纸,保险起见,他应该把随时可能丢失的记忆用记录的方式保存下来。
毛笔沾墨,宣纸铺开,一笔一画写下:
新妇柏氏女乃五皇子之人,不能……
他想写不能留,然而留字刚写下第一笔,眼前突然一黑,瞬间没了意识。
谢衡……这莫不是重生带来的病症?
另一边,喜房里,柏萱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
待人彻底离开,没听到折返的迹象。她翻开被褥,拿出方才藏的纸条。
这是她的陪嫁丫鬟塞来的,五皇子宋君澜的亲笔密信。沾了墨汁的宣纸,要是就那么烧掉,少不得会留下味道。怕新郎官闻出来,她干脆藏在身下。
柏萱匆匆掠过上面内容,字写的挺好看,她认不全,连猜带蒙,大致知道宋君澜的目标是要她盯着谢大人和谢衡的一举一动。
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居然亲笔写信……不对,好歹也是原男主,会这么没脑子吗?给一个女配留下这种把柄?
她不是很相信,可也说不准是宋君澜为了骗小姑娘感情,死心塌地替他卖命,甘愿冒此风险。
甭管是不是,这东西都留不得。一旦被发现,第一个遭殃的是她。
柏萱顺手烧了纸条,轻哼一声。
狗男主,哪里凉快哪待着去,她才不掺和。
夜深人静,无事发生。除去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柏萱还算睡得香。早晨醒来,望着全然陌生的帷幔和屋里喜气的装饰,她深刻明白一件事——人的情绪,夜晚和白天简直霄壤之别。
睡觉前平静接受的事情,醒来,就不认账了。
然而等到一群丫鬟婆子鱼贯而入,年轻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少女发髻,个个面庞青涩,端盆倒水,帮她穿衣洗脸,梳头添妆。不知何为,有点窃喜。
从前她是普外科医生,每天都累得怀疑人生,年纪轻轻在值夜班中猝死,可没享受过这等待遇。
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如此,她想……她可以的!
柏萱重新稳住心神,入乡随俗,她端坐铜镜前,任由这个面生的丫鬟捣腾。
身后的两个婆子在收拾床褥,柏萱察觉她俩眼神在自己身上过了一道,还偷偷笑了。笑出声,以为她没听见。其实,听得很清楚,是那种高兴的笑。
“老奴见过少夫人,老爷和夫人都在前堂,咱们现在过去?”
柏萱颔首应下,余光瞧见两位婆子低着头看昨晚给谢衡擦手的帕子,边看边挤眉弄眼地笑。她心下了然,没说话。歪打正着,大家都开心,她可不会没事找事。
看她们笑得那样,应该不清楚谢衡的身体状况。也对,男人身体虚成那般,确实难以启齿。还好有手指血替他保全脸面,奥,还有她。
此刻时辰还早,晨光初现,远在天边。院里残留着昨日寒气,树梢覆着薄薄白霜。柏萱裹着红彤彤的披风,路过书房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