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门口的大虎小虎,想了想走上前。
大虎小虎异口同声:“少夫人!”
两人嗓音如出一撤的响亮,柏萱侧着身体,矜持点点头。冷风刮过脸颊,美人柔弱三分。
偏偏风这么大,她迟迟不开口,可急坏大虎小虎了。
女孩子家身娇体弱,风一吹就容易倒,吹这么久要是吹坏了咋办?
柏萱不是故意的,她也想直言来意。可‘夫君’两字似乎有些烫口,几次到了嘴边就是没法说出来。
大虎小虎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心都急到嗓子眼了。
真想替她说!
柏萱:“咳!”
清了清嗓子,大虎小虎眼睛一亮,有种想哭的冲动。天知道他们等这个字等得多着急,太折磨人了。
“那个……”
两个字落下,她再次顿了顿。
大虎小虎:“……”给个痛快吧!少爷救命哪!
柏萱眼睛一闭,一鼓作气:
“夫君可起了?”
贴身小厮守在门口而不是进去伺候,想来谢衡应该没起。她问这话,是暗示这两人该催催了的意思。
话落,没听到小厮回应,倒是听见了开门声。
柏萱立刻挺直腰板,眼一抬,就看到谢衡病恹恹的面容。脸色苍白,唇发绀,眼睛青黑,眼袋不明显估计是单眼皮的原因。
大虎小虎连忙道:“少爷起了!起了!”
他换了件驼色大氅,和她一身大红衣白毛领一点都不搭。
脸色臭臭的,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
柏萱明白,他应该是,没脸见她。
男人的自尊心,她可不管。
要敬茶就得一起去,她若一个人走这条路,以后的日子定会非常难过。
漂亮的脸蛋裹在白色毛领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满都是他。
从旁人的角度看,少夫人小鸟依人,满心满眼都是他们少爷。是个乖顺听话以夫为尊的小娇妻没错了!
谢衡脑袋乱成一锅粥,不过这么多人在场,他不能表现太明显。
忍着头疼,看她一眼:
“走吧。”
柏萱乖乖跟上,一路悄悄观察谢府。
很大的一座府邸,从她那小院走到正厅要半刻钟。沿路花亭水榭,假山重重,每隔一段就会摆上石桌板凳。红木长廊连接着拱形桥,桥对面骤然热闹起来,应当就是主屋。
一路上,两人全程零交流。
新婚夫妇,冷场成这样,也是少见。
婆子捏着手里见红白帕,突然就不担心了。表面再冷,到了夜里,被子一盖,也是热的。无论如何,该办的事办了,谢家就有希望了。
谢衡倒不是有意冷落谁,只是看着熟悉的景致,想起自己浑浑噩噩的上一世。绝大部分他都记得,谢家败落,有多惨烈,他没忘。
但是很多细节变得很模糊,那些想不起来的事,零零散散有很多。
可推开门,看见柏萱的那刻,他蓦然反应过来,复杂多变,却有不变。
被他忘记的,全是与这女子有关的。
前堂,守在门前的嬷嬷见到他俩,喜笑颜开,迎他二人进屋。
“少爷,少夫人。”
谢衡身边的人称他为公子,可谢府其他家丁,都喊他少爷。
正厅宽敞气派,人有点少,只有两个。
主位上,一男一女分坐两边。
谢尚书年近四十,体态微胖,相貌依旧英俊,谢衡像他。谢夫人保养得也很好,瞧着才三十出头。长得非常秀气不俗。
柏萱有些意外,这对夫妻的坐姿,按照某软件大师分析,属于貌神合离,相互排斥疏离的那种。
她跟着隔壁的人一同跪下,心中有一丝丝不适。很快便有样学样,端过茶杯,双手捧上:
“父亲喝茶。”
“母亲喝茶。”
“好,快起来。”
两位长辈对彼此冷淡,不想对小辈却相当和善,并没有整那种刁难新妇的戏码。
谢夫人吴氏攥住柏萱手腕,亲手给她戴上金镯子:
“好孩子,你嫁到我们谢府,就是我们谢家人,以后只管把这当你自己的家。”
瞄了眼一旁状况外的谢衡,声音隐约加重,似是提醒:
“谢家子嗣单薄,我只盼着你们夫妻琴瑟和鸣,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子安,你可听见了?”
子安,谢衡表字。
嗯?听见什么?
谢衡压根没听,也懒得问,随口应下:
“嗯。”
他脸色不太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可这种时候,不知如何问,干脆就不问了。
东西赏赐下去,吴氏使了个眼色。
候在门口的婆子会意,欣慰点点头,就差在脸色写“事成了”。
即便没写,吴氏也懂了她的意思。神情却不像婆子那般欢喜,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柏萱,叮嘱几句打发了两人。
然后唤婆子单独进屋,喝了杯茶才低声问:
“果真圆房了?”
“我亲自验的,还能有假!”
怕吴氏不信,婆子掏出收回来的白色帕子,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