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骂个一万遍。
路过两家卖泥娃娃的摊铺,柏萱没多看一眼,因为这两个小摊后面是一条狭长阴暗的巷子。
她默默提速,刚迈出脚步,胳膊被人猛地一拽。
什么鬼!这里还两家摊铺呢!
柏萱正要大喊,就见那俩打扮普通的摊贩对视一眼,将两个小摊相互推近,合并,彻底挡住了巷子口。
他们是一伙的。
拽着她胳膊的人力气很大,她刚喊一声,就被捂住了嘴。再加上外面有那两人的掩护,她跑不掉了。
柏萱又将谢衡骂了十万遍。
一直到巷子最深处,她才听到男人粗狂的声音:
“你要是再大声嚷嚷,我就让你在这叫一晚上。懂爷我的意思吗?要是听懂了,就点点头。”
柏萱点了下头。
男人似是很满意,抓着她的力道松了些:
“这就对了,爷也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就怕遇到不懂事的女人。”
话落,不知从哪又冒出两个下流的男人,黑暗掩饰不住他们的恶心丑陋,几道黏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放肆游走。几人缓缓靠近,流里流气地嘲讽:
“听闻你不得夫君喜欢,没想到,这么不喜欢。”
“就这么孤零零地被抛下,那俩用来拆散你们的人都派不上用场了。”
“正好可以过来一起玩,小娘子长得真漂亮,我们会好好疼你的。”
他们是有备而来,专门为了抓她。
会是谁呢?
柏萱被松开了,她没精力去想这是谁的手笔,因为对面几个人在解衣服。
三个加上正在赶来的两个,无论怎么分析,逃跑的可能性都是零。若是因此激怒他们,只怕她的下场比戏台上那细作还要惨。
她悄悄拔下头上金簪,内心很平静。
上辈子奋斗过,这辈子享受过。即便时间很短暂,她想要的都拥有过,没什么遗憾的。
或许是对于她的乖乖就范很满意,几人还有闲心说荤话,听到巷子里的脚步声,下-流地吹口哨:
“呦呵,来得挺快啊。你俩属狗吗?闻着肉香就来了。”
柏萱闭了闭眼,要是还有机会穿越,下次让她穿进修真界吧。正派反派炮灰都行,只要有一身本领,让她可以死前先杀了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欺负女生的畜生。
细细长长的簪子对准了喉咙偏右的位置,手贴上去,还可以感受到颈动脉的跳动。
柏萱上过无数次手术台,拿手术刀的手,一向很稳。即便在这种绝望的黑暗环境里,依旧没有一丝颤抖,稳稳刺进皮肤。
然而,就在这时,巷子里响起一道凉凉嗓音:
“你在做什么?”
第14章 第 14 章
像是乌云散去,星月重逢,幽暗的角落渗进点点光亮。沉沦溺水的心渐渐有了漂浮感,人也跟着恢复了些力气。
柏萱没犹豫,深吸一口气,回他两个字:
“骂你。”
“?”
谢衡眼神有片刻茫然,他做什么了?
走近了才发现,他是独自前来。柏萱瞬间头痛无比,打架这种事,当然是人越多越好,赢面也才会越大。他这么孤勇,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过?
瞧他走路那样,慢吞吞又软绵绵,再看男人清瘦的小身板,对面那壮汉一拳头就能揍扁他。
绝望!现在就是绝望!
柏萱此刻只想宣泄心中所有的不满和委屈,眼看谢衡一步步靠近,愤怒控诉:
“是你带我出来的!”
谢衡淡声提醒:“也是你让我走的。”
“那马呢?我没说让马走!”
“没有马,我怎么回去?”
“关我什么事?是你带我出来的,你不管我,还指望我管你?”
这倒没有。
行至跟前,谢衡站定不动。
小巷深黑,四周没有火光。但天上挂着一弯清月,稀疏幽冷的月光洒下,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可以勉强看清对方模样。
借着清幽月华,他看清了女子漂亮瞳仁里泛着的浅浅水光。
朦胧月色像缥缈薄纱,掩盖了女子白日里嚣张狷狂的烈焰。俏生生的脸蛋冷冷清清,幽凉苍白。整个人透着罕见的脆弱,有点楚楚可怜。
当然,一开口,就什么都没有了。
谢衡的目光挪到柏萱手里的金簪,细长的金质簪花,被她紧紧攥着。他知她此刻害怕,也看到了她眼底的胆怯,但这只手,丝毫不抖。
他轻轻挑了下眉,不动声色移开视线,转身看向趁着他们吵架的时间,重新系好腰带,准备上前动手的几人。
方才出了千音阁,他便察觉隐匿在暗中的老鼠。
本以为人是冲着他来的,他慢悠悠上了马车。
哪晓得,走了一会,却没人跟上来。
福伯在前面驾马,一边故意放缓速度,一边念念叨叨。什么‘两个人一起出门,只有一个人回来,叫他如何向夫人交代’‘身为丈夫,岂可丢下自己夫人’‘您把马车给用了,少夫人待会岂不是要走回去。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