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夜路’。
尾随的人并未跟上,前面的人不停碎碎念,谢衡听得烦,甩出一句:
“是她要我走!她不愿同我一起!”
福伯:“您是不是惹少夫人生气了?”
“……”
“气话怎能当真,少夫人肯定还在等你回去找她。”
烦,那群阴沟里的老鼠怎么还没跟上来!
谢衡不耐烦地让福伯掉头,回去的路上,无意撩开窗帘,便远远望见两个小摊铺鬼鬼祟祟凑到一起。
刚才路过时没注意,再次经过,才察觉此处很不寻常。
巷子两边的灯笼全部熄灭,附近只有那两处摊铺,旁边似是被人提前清场了般,空无一人。那两摊贩不想着吆喝卖东西,反而偷偷摸摸地想要掩饰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了一声很短暂,却又非常熟悉的声音。
只喊了一瞬,就被人切断。
于是他明白了,暗中那些老鼠的目标,其实是柏萱。
她被人抓住了。
他不应该管的。
正好借那些人手,为自己解决掉一个危险的存在。
即便今日是他带她出门,但只要查出幕后凶手,他所承担的责任和惩罚将会小很多。
应该撒手不管……
“你为什么不多带点人过来?”
耳边又响起这女人指责的声音,在千音阁,她说他凶,他有她凶?
还有她看他的这是什么眼神?嫌弃他?
除了那日同塌而眠,这是谢衡主动凑得最近的一次,且是站着。柏萱这才惊觉他很高,只得微微仰起脖子,看在他回头找她的份上,嘴上不骂了,叹息一声:
“算了,你既然来了,就先拖住他们,我趁机往外跑。”
余光留意那三个同样伺机而动的恶徒,小小声快速解释:
“我不是逃跑,他们三个人,我们两个。你打不过,我也打不过。但是我跑得比你快,我会去搬救兵,我身上有钱,出了小巷,立刻就能喊人。”
谢衡这个人,性子极其缓慢,走路永远慢悠悠。柏萱对此表示理解,就凭他不吹风都会倒的体质,很有可能跑不动,跑动了也不会很快。
相比之下,她速度快,身材娇小,还是有可能在他被打死之前赶回来救他。
“……”她到底在说什么?
谢衡头顶一阵问号,心里满是无语,她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小夫妻吵得挺欢,对面几人面色铁青。他们一起合伙做了不少此类勾当,对视一眼,便默契地决定先解决掉谢衡。
其实他们并不清楚今晚要抓的人的身份,拿钱办事,也不需要问那么多。问了,反而可能性命不保。
给钱的人说,今晚若是运气好,只需要对付一个女人,狠狠收拾一顿,随便打骂折磨,留口气就成,势必让她知道怕。运气不好,可能还得多应付个男人。
对于这两人的身份,来头一概没说。最后离开时还不忘警告一句,若办不成这事,他们也不必活着。
干这行久了,什么威胁的狠话没听过,他们嬉皮笑脸地应下。
那人给钱很大方,他为了以防万一,除了自己这三兄弟,还多雇了两个放风的和两个用来调虎离山的人。
想来他们马上就会来此汇合,再说,瞧这赶来的男人那小白脸的样,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摁倒。
柏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不等谢衡答应,便摸准了机会跑。
“她想跑!抓住她!”
三兄弟中的俩风一样跑到前面,堵住了去路。
被抓了,不是三个流氓。
抓住她的是身边的男人,他皱着眉,不耐烦地问:
“你跑什么?”
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
也是,生死关头,他肯定不相信她。行吧,逃跑的路被那两人堵住了,他们的目标是她。她留下的话,他没准还有机会。
柏萱做出决定,语速很快地叮嘱:
“你先跑吧,我拖住他们一会。就一会,你赶紧的,这次记得喊人。如果我死了,记得让我爹给我报仇……”他是指望不上了。
谢衡:“???”她到底在说什么,一句也听不懂!
居然没跑过来?
一旁的两兄弟扑了空,恼羞成怒。为首的壮汉呸了口,恶狠狠地骂:
“老子刚才就想说了,你俩也太他娘的嚣张了些!还有心情在我们兄弟跟前吵架,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要不是为了系腰带,他早揍死他!
他边说着,就抬脚踢向谢衡。
咔擦!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清幽安静的夜里,听得尤为清晰。
壮汉眼睛瞪得像铜铃,突兀又可怕,太过震惊而仿佛被定住的表情还有几分滑稽。
他因为愤怒使出了全身力气踢这一脚,腿踢到半空,一道快得根本看不清痕迹的阴影极速划过,精准踹中他的小腿骨。
剧痛蔓延全身,他迟钝了片刻才痛嚎出声。
柏萱完全傻眼,望着谢衡的侧脸震撼到失语,这……这还是她那个一推就倒的小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