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牵着绳子,绳子上绑着两个人,应当就是壮汉口中的同伙。
活口就是突破口,柏萱脸上一喜,顺嘴就夸了句:
“你真厉害!”
“?”谢衡拧着眉,表情怪异,决定不理她。
两人并排往前走,他明显察觉隔壁女子脚步轻快起来,看来,别的不说,刚刚夸他的那句,是真心的。
听到脚步声,福伯回头。
哪晓得这一眼的功夫,两只羽箭从暗处突然袭来。
福伯看着憨厚老实,身手却不错,反应迅速地避开箭。被绑着的两人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羽箭穿透心脏,当场没了气息。
柏萱……居然还有杀手?这得多大仇,至于吗?
她根本没时间思考,凭着求生本能,抱住了谢衡的腰。
他修长清瘦,平日里看着没多少肉,没想到衣服包裹之下的身体很精壮。与她软绵绵的体质不同,他的身体有些硬,被她搂着的瞬间,好像僵住了,呼吸也变得深沉。
柏萱猜他可能是生气了,放缓语气同他商量:
“我不懂怎么躲避这些箭,你带带我。你都救我了,总不能让我倒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
谢衡伸手捏柏萱胳膊,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由顿了顿。
嫁进谢家这些天,她每日精心照顾自己,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似乎更丰腴了些。反倒是验证了她嘲讽他的那句,全身上下,就这张嘴最硬,其他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他松开手,她却还抱着他。绵绵脸蛋贴着紧实的胸膛,身上有种很清淡的香味,甜而不腻,冲淡了这地方的刺鼻气味。谢衡有些烦躁,一板一眼地说:
“不用带,人走了。”
这样啊,柏萱立刻放开他。眼神望向四周,确实没再看到暗器飞来。
福伯仍然不敢放松警惕,问他:
“公子,要追吗?”
“先回去。”
“是。”
没留下活口,但好歹自己活下来了。黑灯瞎火的,柏萱也赞同先回去。
查案抓凶手,是督察办的事情。那位年轻的督察大人柳无殇在原著里也是有名有姓的厉害人物,上至皇子,下至百姓,除了天子,没谁是他不敢动的。因此,他还有个外号。鉴于自己还要求人办事,柏萱选择过滤掉那个不好听的外号。
她跟着谢衡上马车。
车厢里的木桌上放了一盏漂亮精致的小花灯,暖黄色的光照映车帘,小小的空间隔绝了漆黑的夜,一切都变得熟悉且安全。
直到此刻,柏萱才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慢慢迟缓。
谢衡看着摇摇晃晃的桌子,以及颤颤巍巍的火光,忍了会还是没忍住。
“你抖什么?”她曲起小腿,手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子。身体贴着木桌边缘,抖起来带着木桌也晃得他眼花。
柏萱眼睫一抬:“我怕呀。”
理直气壮!
那双今夜始终蒙上一层水雾的眼,凶巴巴瞪着他,似是嫌弃他太不解风情。遇上这么危险的事情,一句安慰都没有就算了,还净说些不知趣的话。
今晚不止她出乎意料,连他自己也反常地救下了她。
那一刻,脑子里不该救她的想法非常清晰。可脚像被什么拉住了般,完全不听使唤地通往小巷。现在他想,大概是福伯的唠叨太烦,是他自己本身厌恶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女子,又或是,他还没有找到确切证据证明她害过他。
总之,他做了一件奇怪的事,心里还没缓过那股别扭劲。
瞧着柏萱柔软无害的模样,想到黑暗中她拿金簪抵着自己脖颈的那一幕。全程果断狠决,手没抖一下。那一瞬间,她才像个称职的细作。可这会,她又不像了,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反问了句:
“你怕什么?”
许是他救了她,柏萱再看他这张脸,感觉和初次见面很像。温和清净,完全没有后来的凶神恶煞,也不觉得碍眼。除了眼周青黑有点影响颜值外……好吧,不止一点,这人好像一年没睡过好觉,眼袋那叫一个深,是让她以为他弱不禁风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明白他意指什么,回过脸将下巴压在手背,稍微抑制一下不受控制的腿:
“后怕啊!我打不过他们,落到他们手里,是个什么下场,你也很清楚。那会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本小姐美貌无敌,就这几只阴沟里的老鼠,不配碰我一根头发!”
她说得一本正经,较真的模样让谢衡有些好笑,于是真地笑了下。
然后,这位美貌无敌大小姐瞅了眼,开始恃靓行凶,得寸进尺,挪到他身边。
头发没碰到,但是衣摆挨到了。
谢衡:“……”
他刚要开口撵人,女子声音轻轻地说:
“谢谢。”
“……”她果然很懂。
谢衡有点烦躁,为什么福伯赶马车这么慢,太阳都快出来了,怎么还没到家?
挨着他的女孩子一张小嘴不大,却极其能说。他不说话,她倒是自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