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犹豫,并非因为宋君澜,而是她感觉掌柜拿来的这幅画,笔锋过于锋利了些,松鹤图,仙鹤在云雾之中,像是要飞天一般,充斥一股隐隐的天高之志和野心。
贺寿礼隐喻飞天?不行不行。
她逛了一圈,最后按照自己的心意选了幅松树绶带白鹤图。与之前那幅不同,这里只有简单的青松和白鹤,配色也十分清爽,很平和的感觉。目光在画上停留许久,脑中不自觉浮现‘平安康宁,万古长青’这样的词。
“就要这幅。”
“好,我给您装起来。”
掌柜带着画去楼下,柏萱难得亲眼见到古代的画,忍不住想留在这多看会。
画坊很大,二楼有好几间展览室。每一间房门都开着,她随便走走,没一会听到楼下有动静,似乎来了很多人。
柏萱承认自己有点创伤后遗症,下意识去看大虎。
大虎比谢衡更健壮,身材更魁梧些,看着比他厉害,靠谱。
这直白又单纯的眼神,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大虎额头冒出一滴汗,他还没搞清楚公子与少夫人之间的问题与纠葛,少夫人这般信任他,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柏萱压根没给他纠结的时间,因为她发现屋里多了个陌生女子。
看到缩在墙角的女子,柏萱脑子轰然炸开,仿佛一瞬间烟花绽放,昙花盛开,有些晕。
被发现了,美人仓惶仰起脸。如画般精致完美的面庞,盈盈剪水桃花眸,晶莹剔透的唇,仿佛被上天亲吻过的绝美容颜,惊艳到令人头晕目眩。柏萱以前也喜欢看美女,却从没觉得哪一个真的如那些词形容的天上有地上无。直到此刻——
碧绿色薄纱裙包裹之下的女子向她投来一个眼神,她就猜到她是谁。
第一美人,欧阳蓉。
惊为天人的美貌,让所有形容绝世美貌的词有了具体的画面。
柏萱张了张嘴,不自觉放轻声音:
“这位姑娘,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话落,红袖低头扣手,大虎也别开了脸。这种话,通常不都是坏人说的么?
柏萱也迅速意识到不妥,上前两步,手指指楼下,用气音说:
“他们是来找你的?”
漂亮美人水润的眸子晃了晃,像一片落叶划过湖面,惹人怜惜。
原著里,这位美人下场太惨了。
她死在了太子的床上。
死相极其凄惨,生前受过太多折磨。也是那段剧情,揭露了太子殿下某个方面的特殊癖好。
楼下的人应该是来找她的,难不成她的死就是在今天?不对啊,好像没这么早。
莫非除了太子,她还有别的非人遭遇?
岂有此理!天理难容!
柏萱蹲下来,脑中有个非常清晰的想法,她想救这个美人。
经历了那一夜的黑暗,她体会到女子在那种情况下,有多害怕绝望。
柏萱从骨子里,生理性厌恶这种强迫行为。也厌恶,天生的力气差别,让弱势的一方注定反抗不了。
楼下的人似乎踏上了楼梯,柏萱当即起身,冷不防听到很温柔的声音:
“是。”
人美声音也这般好听,性子看上去又那么温柔似水,不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柏萱冲始终缩着的人笑了笑,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旋即起身,麻利地挪动画架。顺带回头,朝后面两人道:
“快过来帮忙,像我这样摆,我弄这边,你们弄对面。”
红袖和大虎有样学样,他俩其实看不出什么名堂,画架挪的位置也不复杂。很快便弄好了,然后,看到了一种新颖又神奇的效果。画架依次斜着排开,每两个之间留的空隙恰好只露出后面半幅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只能看到后面那幅画的一半。
小姐去后面让那女子换了个位置,这会已经看不出女子藏在何处。
等到楼下的人从隔壁房间找过来,柏萱已经双手抱臂,站在最中间的一幅画前面,佯装欣赏考究。听到外面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发怒:
“好烦,说了这间画室被我包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本姑娘赏画,不想活了!”
闯到门口的大概有五六个男子,被柏萱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的声音吼懵一瞬。为首的男子扫一眼里面,目光在大虎身上停留了会,很快有了计较。当即换上一副假笑嘴脸,一边眼神乱飞地找人,一边敷衍地说:
“抱歉,在下无意打扰,只是家中小姐方才不知所踪,在下心急,这才不请自来。敢问这位夫人,可看见过一个女子?”
柏萱冷哼一声,眉头皱起,满脸不耐烦:
“我在这待了好一会,除了你们,哪还有人!”
男子似是耐性极好,笑着道:“我家小姐顽皮,兴许是躲起来了。夫人没看见也正常,可否让我们找一下?”
“你是在说本小姐眼瞎?你们是谁,报上名来。告诉你们,我爹爹和公公都是圣上跟前红人。你们如此诋毁本姑娘,我不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