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吓人得很,嗓门也很大:
“就是你?”
旁边的柏萱他没问,因为大虎和小虎也守在地牢门外,周总兵来时,两人已经把情况简单地介绍过。此女是来陪谢衡解闷的,他并未放在眼里。
“嗯。”
被关进地牢还这么傲气,周总兵面露嫌恶,这些没吃过苦头的世家公子哥顺风顺水惯了,坐牢估计也是头一次,还晓得这意味着什么,还当自己是大爷呢。
他可不惯着他们。
“把她带出来。”
谢衡呵一声,眉目阴沉,手里忽然多出一把匕首。
周总兵仰天哈哈大笑,不屑地说:
“你是想笑死我?就凭一把匕首,想翻出我的手掌?”
“不,动她一下,我立刻死。”
“……”柏萱瞪大眼,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周总兵也被他惊人的语言吓了一跳,怒指着谢衡:
“威胁我?”
三个字落下,他再次哈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他跟多重人格似的,好像出了什么故障,某一瞬间突然不笑了,一秒变脸。
为什么?因为他虽然不屑,但是他还真给谢衡威胁住了。
太子大业在即,这人可不能就这样死掉。不然,他也得跟着陪葬。
柏萱蹲在谢衡后面,袖子里也藏着一把匕首,貌似和谢衡是同款。她想捂着耳朵,隔绝周总兵刺耳的魔性笑声。真是的,好歹谢衡这次没说杀死你,知足吧,笑什么笑。
她现在对谢衡的功夫有点了解,如果是训练有序的将士,谢衡以一对十可能比较麻烦。但这十个,光听呼吸声就知道,中气不足,内里虚无,战斗力不行。
不过谢衡还有别的目的,没之前那么刚,当然态度依然轻慢嚣张,他说:
“你们不动乱,就没有威胁。”
那不还是威胁!
周总兵上前一步,怒瞪谢衡,十分硬气地说:
“一个女人而已,老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不稀罕。”
他跟谢衡差不多高,宽度却差不多有谢衡两倍。
柏萱心中默默对比了下,心想,一路走来,江州这一带有多穷,她看在眼里。
就是他们中途路过的那条堪称江州最繁华的商业街,也相当简陋寒碜。街道上出来迎客的那些女子,个个瘦弱不堪,营养不良。
如此贫瘠的地方,怎会养出这么多过度肥胖的人?
这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啊。
周总兵正和谢衡较劲,没注意她的暗中打量。讽刺完,他拿出一沓纸,凶狠地说:
“这些图不完整,做出来的东西没一个能用的。听说你才是这些兵械图的原画手,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给我把完整的图画出来。明天一早,我会来检查,少一张,我剁你一根脚指头,直到剁完为止。”
江州的女子跟商品没什么区别,在周总兵这群人眼里,女人不值钱,不重要。就算谢衡表现得很在意,那也只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跟自己的脚指头比起来,这女人就不值一提。所以,他压根没想用柏萱拿捏谢衡。
他把图纸怼到谢衡怀里,挑衅地看向他的脚。
谢衡任由图纸散落在地,双手环胸,背脊挺直,冷静沉稳地摇头:
“我很久没画,这些都是很早的图纸,我哪里还记得细节。”
周总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的意思是,你画不出来?”
那他如何跟太子交代?
他们这群不上前线的兵,早就养尊处优惯了,也和许多官场的人一样,欺软怕硬。别看他在谢衡面前硬气,出门遇见个比他官阶大一级的,他的骨头可以比老太守还软,更别提太子了。
这句反问听着颇有威力,实则,是他急了,急得破音。
胃口吊了,周总兵急了,谢衡才慢慢开口:
“也不是,毕竟曾经画过,有大致印象。周总兵不妨带我去看下实际成品,这样,既可以更直观地回忆原图,也能让我知道具体缺陷。”
他微微一笑,人畜无害的一张脸清俊无双,很好骗人的样子:
“图纸只是表象,也太过单薄,远不及实物有效。没准看一眼,明天就全部画出来了。”
周总兵当即怀疑他的目的,画画而已,几笔下去就成了,有什么难的?
这人百般推脱画不出来,没准就是个借口,要看实物的借口?
“不行!”
周总兵大手一挥,肯定地说:
“你一定有阴谋。”
他抽出腰间大刀,面露得意:
“不画是吧,那我先砍了你一只脚。人啊,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人太讨厌了,砍一只脚又不会死,他要亲自动手,以泄方才的火气。
谢衡看向手中那把镶了红宝石的匕首,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