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两个摆明了就是要拿阮阮的错处,不管她是不是真错。
她原是精心学了礼仪专门陪霍修来参加大宴,还要面见王上的,可现在,那老妖婆一句话就不教她露面了!
到时候大宴开场,众人一看霍修夫人不见了,再一问,哦,因为不懂礼节被禁足了……
嗐,夫妻俩的脸面届时恐怕都要丢得一干二净!
周围人都在瞧笑话,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约莫都在由衷地排挤她,令仪长公主还在同隆安太后说:为何不对她掌嘴,打烂她那一张脸才好。
阮阮气得牙痒痒,但没用,两个嬷嬷板着脸一左一右站过来,跟两座大山似得。
她要不自己走,就会被人毫无体面的架着拖走。
这一群女人,没本事把闷气发泄在王上、霍修那一众男人身上,就想方设法地为难她。
阮阮出门时心里仍是不服的,每迈一步心里的怒气都烧起来一分,直至跟随两个嬷嬷到启贤宫门前,爆发了。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劲儿,猛地一把将一个嬷嬷推到在地,便朝兰心喊:去找霍修,就说有人欺负我,教他赶紧来给我出气!”
兰心都惊呆了,她还没见过宫里有谁这么彪悍,隆安太后让思过,人家却要找夫君来出气……
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见阮阮那厢又不管不顾地扯住了一个嬷嬷的后衣领,勒得人满脸通红,还催着——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你告诉他,来晚了我可就有危险了!”
兰心被她喊得一个激灵,回过神儿什么也不管了,扭头便撒丫子跑了。
直瞧着兰心跑进了宫墙拐角里,阮阮胳膊上挽肩也乱七八糟地扭到一个嬷嬷脚上了。
她这会子才怕被打,忙两步跑进殿里,给木门落下了门栓,任凭外头把门拍的哐当响,也绝不搭理。
那厢也亏得兰心在宫里待过,认路也认识人,一路喘着粗气往王上召见百官的兴庆宫去,途中几次险些被隆安太后的人抓到。
最后托了个熟识的小太监,终于把话带了进去。
不到片刻,竟还真的见相爷带着王上身边的首领太监赵全,火急火燎地奔了出来。
这场原本隆安太后意欲小惩大诫的下马威,彻底教阮阮不怕死地闹成了件轰动宫廷的大事。
但阮阮这会子猛劲儿过去,已经缩着身子躲到柜子里去了。
外头撞门声不小,她吓得脸都白了,外头撞一下,她就忍不住要抖一下。
过了会儿,外头好像突然静了下来,有尖锐的声音说要给人治罪,也有人哭天喊地的开始求饶。
不多时,便有人到门上敲了敲,阮阮,我来接你了,把门打开。”
阮阮起先隔着房门柜门没听清,霍修在外头还以为她又晕过去了,等不住了抬起一脚踹在门上。
结果哐当一声,直把柜门处刚探出半个身子的阮阮吓了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抬眼一瞧他,顿时枯着脸哼出好长一声夫君……”
她从地上站起来,忙朝他扑过去,受了委屈就要诉苦,你怎么才来呀,我差点儿又要见不着你了!”
霍修低头瞧了瞧她的样子,只能无奈摇头轻笑。
那发髻乱了,挽肩没了,连眉心的花钿都在争执中缺了一块……
他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
手掌在阮阮背上拍了拍,霍修轻叹了一口气,好了,现在没事了,别怕。”
低声哄了会儿,他才又牵起阮阮的手,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回家?”
阮阮心底里有些不太愿意就这么灰溜溜地走,脚下并不挪步,微蹙着眉细声问:怎么不参加宫宴了,不是说还要见王上的吗?”
她一心牵挂着要陪他一起出席,挂念着要和他一起拜见王上呢。
但霍修看了看她吓得泛白的脸,抬手将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温声劝了句,往后机会还多,不急在这一时,你今儿也吓着了,先回家休息吧。”
算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阮阮听着,也不知怎的,心里一股铺天盖地的酸楚陡然冲上了头顶。
先头丰和殿那么多冷嘲热讽都没能在她心里起半点波澜,这会子就因为他一句话,阮阮一霎红了眼眶。
原来你心里和她们都是一样想的!”
发髻乱了,阮阮自己知道,但兰心是可以重新梳的,挽肩没了,她也觉得又不是衣裳破了,无伤大雅,还有眉心的花钿,大不了就不贴了嘛。
可他因此就要她回去,那说到底和那些女人一样,觉得她上不了台面,难登大雅之堂。
霍修片刻间都没有听清她说得什么,只瞧着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胡乱抹了把眼泪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他瞧着阮阮任性妄为的背影,眉间也蹙起来,忧心她吓着才教回去,结果她倒好,脾气说来就来!
这次没立刻追上去,先派了两个宫女跟着,回头又召来兰心细问方才的来龙去脉。
兰心一直在门外候着,想不通二人怎么前一刻还蜜里调油,下一刻就不欢而散了?
她进了屋里据实回禀,话越说,才见相爷脸上,越听面色越沉。
一应都听完,霍修眉间皱起深深的折痕,撩了袍子踏出门,大步便寻着阮阮跑走的方向追去过去了。
谁料在花园假山石道上,遇见了那两个负责照看阮阮的宫女。
两人起先站在原地互相指责,一见着他,忙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上请罪。
她们把阮阮跟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霍修:送媳妇儿去幼儿园第一天,她和其他找死的熊孩子打起来了,哎,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