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听这话,笑的更疯狂了:“哈哈哈,这几日,流下来的分明都是兽血,都是假的!假的!”说到最后,老者眼中淌出两行血泪,他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举着一把刀就朝水霜简砍来。
水霜简身形不动,手腕翻转,长剑前伸。快没了生机的老者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洛鸿剑直直的插入了老者的心脏。
第十六章
老者瞪着一双眼睛,血泪染红了他的毛发,他手中的武器掉落,手紧紧握住了插在他体内的洛鸿剑。
干枯的手心被割开,流出几滴黑色的液体,他浑浊的瞳孔明亮了一瞬:“尊上又如何,世道不公平,我为何不能逆天改命。”
老者又往前蹒跚迈步,剑体穿过皮肉的声音在空旷的视角里越发清晰。地上趴着的弱意吊着一口气,头仰着想要说什么。
“逆天改命?”水霜面无表情的扫过老者,她甚至不愿多看这人一眼。
灵力使用的过多,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五脏被搅得生疼。手中的洛鸿剑发出最后的光芒,伴随着水霜简的话语:“但你不应以神耀宗的名义,更不应以他人生命作为代价。”
光芒退散,洛鸿剑被抽出,老者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与续命阵法一同被埋葬。
水霜简回过头来,她低垂着眸,地上躺着的十几个人皆是惊惧的往后爬。
“一丘之貉。”水霜简薄唇吐出两个字,灵力乍现,斩尽了这群人的生机。
“噗嗤。”水霜简再也强撑不住,一口血喷出,她单手捂住胸口跪在地上,头自然垂下,另一只手执着洛鸿剑撑着地面。
洛鸿剑剑身上的小字黯淡无光:“尊上。”
洛鸿剑虚弱的唤了一声。
时舒尘手中的玉佩已成为了深绿色,上面一个光点不停的闪烁,若有若无的能量在牵引着她朝水霜简的方向去。
缓了许久,水霜简也有了一丝力气,她撑着剑柄站起身,满是歉意的抬起洛鸿剑:“抱歉。”
洛鸿剑顶端连接剑柄处的圆形凸起里发着微弱的气息。水霜简稳住身形,眼神复杂的又看了手中的剑一眼,恋恋不舍的抚摸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用尽现存的力气和灵力将洛鸿剑抛了出去。
洛鸿剑化作流光,穿过地面,飞向无边的夜空。
水霜简喘着气失神的站在那,嗓子眼被堵住了般,呼吸都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在拉扯着,疼痛难以。
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她看见时舒尘慌忙向她跑来,接住她快要倒下的身体。
外面的夜空依旧漆黑一片,半点星光都看不见。
时舒尘单手环住水霜简的腰身,另一只手擦拭她嘴角的血迹,柔软的指腹轻缓的摩擦水霜简的唇瓣,满是疼惜。
“尊上。”香软在怀,时舒尘满足的叹喟一声,眼中的痴迷再也抵挡不住,她的头垂下,虔诚的在怀中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血迹染上了她的唇,更显妖艳:“洛鸿已无,你现在能倚靠的,只有我了。”
时舒尘一只手放在水霜简的胸口,蓬勃的灵力注入她的的身体,温养着每一条经脉。
若是水霜简还清醒着,定会发现,时舒尘现在所展现出的灵力纯度,根本就不是一个下界人可以拥有的。
“你看你,为什么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呢?”时舒尘收回手,将她打横抱起,嘴中喋喋不休的叙说:“何必这么急着处理这些人,明明可以在等两天,你灵力多吸收一点的时候,不是更好吗?”
说到这,时舒尘懊恼的歪了一下头:“我忘了,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看到这么多人平白无辜的丧了命。”
“是我没告诉你,他们的真实情况。可是……我又怎么敢呢?”她失落的走出地下,随着最后一步跨出,刹那间,通往地下的道路被封死,尘土飞扬,一切都被阻隔。
时舒尘抱着怀中的人一路走回帐篷,牧启站在帐篷前,注意情况,连忙掀开帘子,他心照不宣的没有多言。
“夜林宗少主夜景,勾结外域之人,谋害宗门子弟,其心不纯。”时舒尘素手一扬,一张柔软的床浮现在距地面十公分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将水霜简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牧启听她说完,躬了一礼,退了出去,他明白时舒尘话中的意思,朝着夜林宗所在的方向走去。
夜景没那么大的本事,只可能是一开始冒犯了水霜简,如今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时舒尘也准备秋后算账了。
时舒尘抿唇走到水霜简的一侧,修长白皙的手指勾住她的束带,恍惚了一下,终究是松开了手。再一次挥手,用灵力将水霜简周身清洗了一番。
做完一切后,她坐在床边,拉着水霜简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眼眸中翻滚着波涛:“霜简。”她哽了一下,继续道:“这件事,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我没想到,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时舒尘抚上她的眉眼,那里拧成了一个小疙瘩,她轻轻抚平。
“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时舒尘浅声诉说,思绪翻转。
她大着胆子上了床,侧身缓慢的靠近水霜简,耳朵贴在对方心脏的位置,感受器官的跳动。
她的手揽住水霜简的腰身,头缓慢滑落,躺在了一侧。
鼻息间竟是对方的气味,清冷,淡然的香味扰乱了时舒尘的心神。
她观摩水霜简昏迷状态下的面容。五官深邃立体,明艳动人,这般静然的状态下,还多了几分冷冽感。
艳丽与清冷在她的身上竟然融合的很好,没有一丝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