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提议倒是让皇上觉得她没跟安陵容事先串通,想让甄嬛抚养四阿哥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甄嬛有了孩子后就不会处处想着亲近子宁,子宁也不会跟敬贵妃离心了,于是皇上说:
“难得你一片慈母心,不过莞妃太过年轻且是罪臣之后,不太适宜,此事,朕会跟皇后再商议,你们跪安吧。”
听到敬贵妃开口,安陵容心中暗喜,然后又听皇上否决了甄嬛,压在安陵容心头的巨石终于松了一半,只等尘埃落地,她就可腾出手来对付皇后。
安陵容晕乎乎的被敬贵妃拉着离开了九洲清宴,皇上却没停下来,转头让苏培盛传皇后。
皇后来时,一路上心里直打鼓,皇上传她到底是福还是祸?
她原想着一箭双雕,可折损了那么多人手,只除掉一个夏冬春,四阿哥那个贱种竟毫发无伤。
皇后越想越窝火,好在她还有太后做倚靠,想来皇上不会太过为难她。
抱着这样的想法,皇后到了九洲清宴,原以为会是问罪,没曾想皇上跟她说的居然是关于四阿哥归属的问题,皇后当即就反对:
“皇上,此举臣妾觉得不妥,母子之情在于长久相处,若是垂髫小儿尚能留在宫中培养情分,可四阿哥再过两年就到了开府娶妻的年纪,开府后就面临立业,此时找个养母反而让四阿哥觉得束缚。”
皇上却有不同看法:“正因为四阿哥年龄渐长,以后开府立业都离不开人,有长辈在旁看着才不会出现差池,朕想了想,弘晖已走了多年,皇后你也再不能生育,不如将四阿哥养在你名下,也全了你多年念想。”
皇后有了瞬间的错愕,皇上竟有让她养四阿哥的心思?那她做了那么多岂不是白费,不对,四阿哥一看就是个有主张的,以后可不会听自己的话,再说,她两次欲置四阿哥于死地,四阿哥现在没疑心到她,难保以后不会查到蛛丝马迹,她可不敢留这样的隐患在身边,因此面带难色说道:
“宫中的孩子,都得叫臣妾一声皇额娘,既有称呼又何必在乎另外的名分,再说臣妾若是应下,四阿哥就是臣妾的嫡子,一同长大的其他阿哥难免多想,臣妾不想伤了他们兄弟间的情分,因此一视同仁即可。”
皇后眼间的躲闪及挣扎逃不过皇上的观察,他心里原先只是猜测之事,此时反而清晰了,心中不免生寒,看来一个母后皇太后并不能让皇后,不,不能让背后的乌雅氏及乌拉那拉氏满足,她们要的是权柄永不下移甚至是左右朝政,那就看看她们有几斤几两,敢从这威威皇权下夺权:
“皇后说得颇有有理,是朕没想到这一层,这样朕就将四阿哥交给端妃抚养,这样一来他既有长辈看顾,又能全了兄弟之情。”
皇后更是反对:“可端妃是汉军旗,如何能做皇子养母?”
皇上早有对策:“皇后提醒得对,可端妃合族男子殉国,就凭这份忠烈换一个抬旗不为过,眼下正是用兵之时,朕要用此举告知天下将士,只要忠于朝廷,朕定不亏待。”
大义当前,皇后找不到理由驳回,只好假做贤惠道:“军功在此,确实应当,臣妾看就抬为镶红旗吧。”
皇上再次反对:“下五旗不足与显示朕对将士的表彰之心,就抬为镶黄旗,抬了旗原先的汉姓就不能再用,就赐姓为钮祜禄氏,为四品典仪凌柱之女。”
上三旗,率属皇上直管,皇后觉得天都塌了,然后皇上还有更惊人的消息等着她:
“朕思量了一番,既然要改投换姓,那就得抛去原先的一切,端妃这个封号已成过去,就册封为熹,另晋升为贵妃,还有,皇后不是说四阿哥大了,养母子之间难免生分,朕也深觉得,就让宗室将四阿哥记在熹贵妃名下,从此四阿哥就是熹贵妃所生,如此种种方显得朕宽待忠良之心。”
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为了安抚牺牲的将士,可皇后却觉得皇上是在为四阿哥造势了,自古子凭母贵,可也有母凭子贵的例子,她心下蓦然一沉,看来得找太后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了。
不提皇后怎样想,六月,病中的皇上让四阿哥认了熹贵妃为母,等御驾回宫时将跟着一起返京。
端妃摇身一变成了熹贵妃,还是手握皇子前途无量的贵妃,宫中众人无一不去巴结。
安陵容被罚后,再未见过皇上,一时间上门之人比以前少了很多,倒是让她有了难得的清静,得以用这个时间为夏冬春抄了多卷经书为她超度。
这日晚膳后,忍冬回来告诉安陵容,沈眉庄又招了温实初上门看诊。
“走,去繁英阁。”安陵容当即带着忍冬出门。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远遁
“文妃娘娘来了。”
采星慌张的进来通报,温实初也是蓦然一慌,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慌。
沈眉庄神情一顿,不过马上恢复了自然,马上从榻上站起来准备迎接安陵容。
“本宫听说沈姐姐又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沈姐姐现在可好点了?”安陵容进门后一边跟沈眉庄相互见礼,一边直接开口询问。
沈眉庄略微有些心虚:“也没什么,就是老毛病犯了,不值得文妃娘娘特意过来一趟。”
看着沈眉庄白里透红的好气色,安陵容直接将话题挑明:“久闻温太医医术精良,本宫以为一个气郁的小症,早该药到病除,怎么会如此反复,让沈姐姐饱受困扰,是温太医行医不够用心还是沈姐姐另有其他病症?”
沈眉庄想过安陵容来者不善,但没想到一开口就如此尖锐,她此时还搞不清楚安陵容真实的意图,因此不想扩大矛盾,只将问题往自己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