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导师看见乔柯半边残废了,劝他回去好好养。
乔柯表示报告可以语音输入,程序可以单手敲,除了实验做不了,其他的不碍事。
甚至连院长实验室也没落下。
以至于有个传言,化院的神仙做实验都做残疾了,还身残志坚坚持到实验室。
版本不一,但都被导师们拿来pua自己的学生了。
“你看看人家学生…”
“你看看人家统计的导师,时薪制,一天发四五百。”
导师们静音了。
他们去支教的时间很早,所以差不多六周以后,乔柯手指的钢针就已经拆了,髌骨处膝关节支具也拆了,接下来就是四到六个月的恢复期。
快开学的时候,乔柯神神秘秘地拉住江亭晏,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江亭晏闭着眼,摸到了蛋糕盒子,他心想,好啊,乔柯,终于让我也逮到你记错生日了。
他一睁眼,看着眼光闪闪的乔柯,又看了看蛋糕壳子,带着一种莫名的胜利意味的笑把壳子打开。
“你…”
他的话一顿。
蛋糕上写着:送给我人生的第一篇SCI,尽管我只是学生二作,但我依然无比爱你。
江亭晏想起来,大一的时候,乔柯是三维建模大赛国二,国际创客一等奖,数模国赛最高奖。
担任的都是建模位,还是辅助编程位,参与论文撰写。
“…我想去学习了,你陪我一起。”
该死的,怎么能这么卷!现在压力给到他身上了!
以前江亭晏还算是努力,但有时候对某些课程会不耐烦。
别人说妈妈,人生是旷野的时候。
江亭晏一看课表:妈的,旷了!
先卷带动后卷,江同学痛改前非,连往日看不上的证券分析师的培训也要去参加。
忙到哪种程度。
有天他急着开车送林家荣上学,然后去学校找乔柯泡图书馆。
太急了,老爷子还没上车他就开走了。
大创答辩的那段日子,乔柯每天都能听到江亭晏自言自语:“我好。”
“我辛苦了。”
“请我吃雪糕。”
“我慢慢吃,不客气。”
“好,谢谢我。”
只有这样哄着自己才能好好完成任务。
孟蛟蛟说:“大抵是熬夜熬疯了,已不像活物了。”
其实参加校答辩前期,五个人都是已然微死的状态。
在拿到优秀后集体复活。
导师带着他们,打算把项目成果参加挑战杯,答辩是到X省的J大,坐落在这几朝古都,J大整个学校都有一种历史的气息。
傅盛精准评价:“破。”
吃了三天碳水后,团队工作以金奖收尾。
这是大三上最浓重的一笔。
stf的项目计划也是这个时候出来的。
乔柯英语不太行,江亭晏一直陪着他,早期看《风吹树叶》《小猪佩奇》,中期《老友记》《生活大爆炸》,后期《新闻编辑室》《神探夏洛克》。
大三下的五月,乔柯提交了材料,通过了初步的筛选。
“睡吧。”他每天晚上挂断电话前都对江亭晏说。
却像大二下手指在医院骨折的那一夜一样。
一个人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三点。
化院只有一个名额。
强迫自己闭上眼,也只能硬熬到天明。
江亭晏连申请学校的压力都不用有,他只是想到乔柯可能会紧张失眠,就会跟着整夜整夜地失眠。
乔柯去参加面试的时候遇到了袁青。
他是刚从评审组那里出来,和另一个人在说话,看见乔柯时笑着打了声招呼。
说实话,看到袁青的时候乔柯就觉得自己算是完蛋了。
虽然的绩点比袁青高,但其他学术产出,论文,他觉得自己是远远赶不上袁青的。
他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评审组有他导师,导师对他点点头,微笑示意不用紧张。
评审小组对乔柯的科研经历进行了详细询问。
乔柯在每个项目的参与度都非常高,对每个问题的细节都能很清楚地回答,几乎所有的老师对他都很满意。
一个教授点点头对旁边的人说:“这才是踏实参与搞项目的人该有的表现,有的…”
坐在中间的几个指导老师做着记录,没说话。
乔柯走出去的时候头重脚轻,都没力气走远,蹲在门外给江亭晏打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
乔柯深呼吸了好几下,他的心还在胸腔里后怕一样跳个不停。
他想说表现还不错,不要担心。
开口时,声音却自己低哑了,哆哆嗦嗦地发着抖。
“我已经尽力了,亭晏,我…”
他干涩地咽着唾液,揉了揉眼睛:“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其余的,也只能托付命运的安排了。
知道乔柯今天答辩完,江亭晏专门带他出来吃饭,一进包间,才发现几个兄弟都在,还有婉婉,连他导都在。
乔柯迟疑地看向江亭晏,腿都有点不敢迈进去了:“…这,这不行。”
“…我没要贿赂导师。”
导师早就开涮牛肉卷了,对乔柯的惶恐一无所知:“柯啊,快坐啊,放心哈,我今天就是个陪衬,话语权都在指导导师那里呢,就算贿赂我也没有用的哈。”
乔柯这才坐下。
“你机会相当大,再说,威胁最大的这个,”导师拍了拍旻延的肩膀,“都没报这个项目呢。”
乔柯记得旻延说过要读本校老师的研究生。
是给他们指导毕业论文那个。
但是那个导师已经连夜晋升到T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