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成与不成,尽力了才会无悔。”
“更别说慕容家是谋反,但凡我们成事前被捉住,丢性命事小,家族覆灭事大。”
“既然要做,就要无所不用其极,争取最快的速度,最多的时间。”
“我也好,徐麟也好,我们二人助你做这些,也是把命放在了你的手上。”顾天明说,“如果你再这般遇事不决,我就直接把你绑回去扔在将军府的门口,劝你爹早早回炎阳打铁,省的被你这傻子拖累的全家没活路。”
徐麟:……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霍岁安:“……好,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顾天明看向徐麟,徐麟朝着霍岁安问:“你有没有什么地图或者是军报之类的东西,能够知道霍岁衡的行军路线,或是流匪出没的地方?”
霍岁安从怀里掏出一张包裹的很好的地图:“我身上只有这个。”
徐麟接过,顾天明策马靠过来燃起了火折子,三人就这样骑着马在山林间看起了地图。
“……这是……”徐麟越看越神奇,这地图旁边还写了话,赫然是流匪原本在北郊的据点,和现在西郊的驻扎点,“这是流匪……还是叛军?”
他心中有了思量,忍不住抬头和顾天明对视一眼,却发现对方眼中也有了然,他们二人同时看向霍岁安。
“你这小子有点本事,这布防图都能搞到手。”徐麟感叹,“如果这图是真的,那这慕容氏拿什么谋反,这点子兵力都在你们霍家的爪子底下呢。”
徐麟是跟着他爹打过仗的,这样详细的布防图和兵力分布,落在个稍微有点成算的将领手中,就跟开卷考试般简单。
“不尽然。”顾天明说,“如果我是慕容氏,京城内定然也会有布局。”
面对徐麟奇怪的“你怎么还能帮人家操心?”的奇怪眼神,顾天明补充说:“不过只要城外的大军能够限制住,慕容氏被瓮中捉鳖是迟早的事。”
“人不可貌相。”这是顾天明对着霍岁安说的。
面对两人这样的肯定,全程被带着跑的霍岁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我的弄的,是乐知公主给我的。”
他说出乐知公主四个字的时候,自己内心也有一丝恍然。
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他找到了李乐知,谁知道这一路他也没做什么,不但拿到了叛军的布防图,还被带出了城,现在甚至能直接带着图去找大哥。
就像是随手在街上拉了个路人,结果这人直接带着他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杀到敌军大营般。
神奇,恍惚,懵。
只是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霍岁安想起方才顾天明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脑子这辈子都没这么清醒过。
“顾大哥,徐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如何找到我大哥?”他诚恳的问。
徐麟听到这句大哥真是通体舒畅,没想到霍岁衡这家伙的小弟也能叫自己一声大哥,真想知道他听到了会作何感想。
他摸摸下巴,看着兵图说:“这个交给我,追踪行军,我最在行。”
重生女帝40
七月十九,宜祈福祭祀,吉神宜趋天德合。
李乐知在太学着火次日回了皇宫,正好赶上祭祀前的斋戒,按照往年的惯例,原本是帝王要在立秋当日祭天祈求风调雨顺,岁丰时稔。
只是永平帝昏迷,祭祀推后,加之朝堂上关于立储的争议,于是正好在处暑这日祭天。
一是代为祭天祈福,二是求神问卜。
天未亮皇城便忙碌起来,李乐知睡得迷迷瞪瞪被薅起来净身洁面换衣上妆,好在她尚未及笄,只需要穿着正式的礼服,束发上淡妆,便算是完成。
简单吃了几口干的糕点,李乐知便被送上了撵轿,抵达宫门处换乘牛车,由禁卫军护送至西郊祭坛。
这一路上禁军清道,道路被沿路的火把照亮,两侧黑洞洞的民居不敢燃灯,只敢在漆黑的窗洞中,小心翼翼的看着肃穆的车队嶙嶙峋峋穿过大道,朝着京城西门而去。
这车队长达百米,或骑马或步行的兵将,随车的侍从,乘车的皇族及属官,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七八百人。
天还未亮,混沌蒙昧的夜色中,一条火龙从皇城出发,在黑暗安静的城中穿行。
据说前齐皇室出行的时候浩浩汤汤几千人,光是车队就一眼望不到头。
而今日祭祀的车队中,显眼的车架只有四辆。
按照长幼顺序,最前面的是李黎未的车架,他身为李氏皇族这一辈最年长的男子,是当今陛下亲封的超品汝阳王,紧随其后是尚未册封太子,但是为今上嫡子的李玄盛。
后面的两座车架就是李舞阳与李乐知。
因为是皇室祭祀的座驾,所以和往常公主们出行的坠珠垂纱的画轮四望通幰七香车有些不同,车厢颜色深沉肃穆,两侧开窗较小,外面很难看到里面,隐蔽私密十足。
李乐知正在摇晃的车架中昏昏欲睡,忽然耳边响起细碎的声音,她睁开眼,见身前跪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阿兄好久不见,这几日可好啊?”李乐知的声音放的极轻,车外坐着的梅夏听不到一点。
“这几日你谋划得如何?”容予也以气声回答。
“我也不知道。”李乐知淡定的说。
“你不是已安排霍岁安出城?”容予说,“那夜太学起火,隔日清点的时候,才有人发现霍岁安、顾天明与徐麟三人不见,等得到他们出城的消息,已经过去一日,无论如何,是足够他们寻得霍岁衡的。”
“更别说,霍岁安的手中还有兵图。”容予轻声说,“五日过去,他们可有传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