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纱帽也被踢到一旁,把彭齐舟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太监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竟还有这爆发力…
周祁却知他是恨到极致,并未出声阻止,等小顺子发泄完,让属下将二人拎到跟前,又喊彭齐舟拿过罪证:“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县令嘴被揍的没知觉,哪说得出话,听周祁问又嚎又叫的,偏连个字儿都吐露不清:“铪官…知唾…刚…刚军,挠命…”
周祁没耐心听,只说能给他个机会赎罪,让县令主动招出上头的官员,配合朝廷引蛇出洞,县令忙不点头答应,眼中却闪过丝怨毒。
不巧,周祁眼尖,一扫便扫到了:跟他耍心眼?
取过长剑抵在县令喉头,缓缓往上到眼睛,县令吓得整个身体紧绷,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周祁手滑戳破了眼。
“不肯配合也无事,这账目中清清楚楚都记着,虽未明指向那个大臣,只要本将想知道,查起来定不会是难事,倒是大人,你如今死罪难免,聪明了一辈子,就肯在性命上犯糊涂?”
官是如何都保不住了,配合还能留条命在,趁县令还在权衡,彭齐舟却站不住了,小声问周祁:“这狗官作恶多端,你真要留他的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不怕这狗官再次作恶?
周祁确实不担心,看了眼还想动心眼儿的县令,勾唇一笑:“我骗他的。”
真坏!
彭齐舟心想,隐隐还有点兴奋,等那狗官主动供出同伙,却得来自己还是得死的结果,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光想想都让人期待。
“都是一条船上的,死也要拉个人垫背不是,大人就甘心那些人在人世快活?混迹官场一生,自己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到头却便宜了旁人?”
第55章 想断他的根
几经劝说,县令最后还是同意了,待周祁等人离开,让衙役扶起身,狠骂了两句难听的话,也不再掖着,表情怨憎鸷毒都有,见师爷还没回魂,使气扇了他一耳光。
师爷痛闷一声,双目无神的看着县令:“大人真要和中郎将合作?”
“本官还没这么蠢!”
县令表面上答应,心头却另有计较,方才被小顺子一通揍,将周祁主奴尽恨进了骨子,如今报复都嫌不够,哪会傻着顺对方意。
既然这钦差是暗中封的,那他神不知鬼不觉杀了钦差一行人,就算朝廷到时候查起,他大可说不知有这号人来过,左右朝廷也无证据,不能拿他如何。
即便是皇帝,怀疑归怀疑,也不能无凭无据的打杀官臣。
至于贪污作恶一事,稍后他便禀报上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头自会为他想到万全法,不是什么大事儿。
立刻叫过下人去报信,特地叮嘱从小门离开,莫走漏风声,结果那下人后脚还没踏出门,就被一剑抹了脖子。
县令一番好算计,正要转身回院中,不妨头顶一暗,仰头就见个物体砸下来,慌忙着退了大步,等看清掉下来的是何物,两眼一昏,差点吓得颅充.血。
掉下来的不是别物,正是那个报信的下人,这才不到一瞬的时间,人怎么就死了,还…还是这副惨状?
县令惊恐极了,后觉这回惹了不该惹的,还没想出个所以,就听墙外传来道声音:“知县大人这是要派人去给哪个报信?”
话音刚落,那声音的主人便稳稳坐到了院墙上头,端地一派玉树临风,豁然是方才离开的彭齐舟。
周祁是离开了,却知知县不会老实就范,遂让彭齐舟埋伏在外头,还真就抓到了现成。
彭齐舟折扇轻晃,顺风而立衣摆轻飘,一副出尘公子样,神情却不是这么回事,痞里痞气的,双眸眯得像只狐貍。
“不妨与本公子说说,好歹我也会几分功夫,不至于半路叫人抹了脖子。”
县令两腿一软,怕见了什么鬼怪一般,不住的后退:“来人…来人!”
衙役早躲没了影儿,县令扭头看师爷,师爷整个人都是恍的,彭齐舟随手拾起颗石头,光做做样子,没真扔过去师爷就吓晕了,县令逃脱无门,只祈求方才那些话没让他听到。
“大人可是康城的皇帝,这地方谁敢和官府做对,本公子也就是个护卫,大人怎么怕成这样?”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县令神智彻底塌了,没力气站起来就拿手撑地,不断往离彭齐舟远的方向退,彭齐舟偏不如他意,展轻功姗姗落地,逗狗似的拿折扇吓唬:“怕什么?你如今留着还有用处,脑袋暂时还掉不了,难不成是怕我听到些什么?”
完了……
县令手一松,仰身躺到地上,彭齐舟兴致未减,平日总遭周祁压榨,这会总算找了个能欺凌的,一时半会可不会离开。
“方才那计划好是好,就是大人离京城远了,有些消息难免没听说过。杀中郎将是小事,但不该将上头那位想的太过讲理。”
褚君陵对周祁如何宠信,他离京时便见识到了,这狗官只想着暗中杀了周祁,皇帝没证据发落,却不想想,君要臣死从来看心情,何时照过依据?
还是有关周祁,当今圣上行端肆意,又是暴戾不信邪的,真狠起来就是头疯狼,平日也就周祁在才压制少许。
若他这发小真在康城生有意外,传到皇帝耳中,莫说性命,哪怕身上让这知县害了一刀一伤,彭齐舟抡抡嘴:凭圣上那宝贝劲儿,怕是周祁在康城掉两根头发都舍不得。
真把那位惹毛了,别说打杀个把官臣,屠城之事都不定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