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将军看着些皇上,朝中皇上就只听您的…”
君王就服周祁管,何况褚君陵是皇帝,敢管他的,也只有眼前这位颇受圣宠的中郎将了,要是周祁也由着他荒唐,这天下会不会毁在褚君陵手中都难说。
毕竟…皇上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没他干不出来的事。
今日敢削玉玺给宠臣雕腰佩,不定明日就能拿议政殿给中郎将当寝居,再用龙椅给将军改张床。
偏偏这毛病就中郎将治得了,中郎将治仅需句话,也就费费口舌,外人治费命。
两人离开时反复请求,让周祁一定把人看紧了,又让周祁生辰一事上千万莫提带玉的东西,同音的字都不行。
“……”
周祁心有些累。
送走人揉了揉眉心,不住骂了褚君陵一句:他才做了近日不进宫的打算,那昏君总有用不尽的法子让他送上门去。
——
徐氏之事敲定下,春闱也过,难得有两日闲暇时候,褚君陵得了空,徐安送进宫来的那些人恶心了他不少时日,是时候料理了。
暗一听完君王之令,略有迟疑,褚君陵不见人应,当是他注意没在自己这儿,不悦蹙了蹙眉:“可听清了?”
“主子…”暗一想到沈寰那处,斗胆道:“主子之意,那十二人尽不留着?”
褚君陵颔颔首。
再进宫后没跟徐安通过气儿,毕竟人也是徐府送来的,祀日在即,他有意在那日收拾徐氏,必然疏忽不得,要是这些人期间给他整什么幺蛾子出来,可有得糟心。
“宁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褚君陵发现暗一今日不大对劲儿,似是下不去手,说恻隐又不像,冷眸瞧了一阵,喜怒不明:“暗卫中属你跟着朕最久,钝了的刀朕怎么弃的,你最该清楚。”
暗一一惊,忙叩身请罪:“属下不敢!”
好是褚君陵也没真想将这把利刃折毁,敲打过就喊了人起身,没提惩戒之事:“沈寰留着,余下的尽杀了,尸首扔远些。”
暗一领命,瞧出君王已然薄怒,他若再生犹豫,怕是真得损在今日。
刚退身又让褚君陵喊了回去:“你去徐府盯着徐渊吾,他若有意归投徐安,就地格杀,手头之事让沈寰去做。”
徐氏大气将尽,徐渊吾到底是徐府的人,难保没有脑子生锈的时候,不得不防。
“若徐渊吾有叛心,先将他那姨娘当着面杀了再取徐渊吾的命。”
“是!”
主子这是要趁人死前诛一回心,暗一自幼调到褚君陵跟前护主,最是明白主子用意,至于沈寰身边那个男宠…
主子说是一个不留,却也说了将沈寰留着,如若沈寰非得护着那人,暗一悄生恻隐:沈寰是他一把手带出来的,暗卫是主子养的利器不假,到底也长了颗心,对敌狠绝是一回事,这么多年的同堂情义,他做不到全然冷心冷情。
沈寰他下不去手,那男宠他能杀则杀,若沈寰全力护着,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子这处能瞒一时是一时。
第120章 徐安送进宫的一个不留
如遭人揭发,主子下令留着沈寰,他绕不过沈寰去杀那男宠,自然也不敢抗命将沈寰杀了,算不得抗令,届时只看主子如何处置那两人。
主子若实在怪罪,他受些牵连也罢,这些年吃的罚不少,只要主子不弃,几顿打还是能挨过的。
暗一想好应对,半路却让另一个暗卫拦了下来,说是徐府有变,让他即刻赶去瞧瞧,沈寰那处换人去转告。
“沈寰身边那人…”
暗一想让他留几分情,紧让那暗卫一句话堵了口:“主子有令,不得留那十一人活口,堂中规矩更甚,暗卫有违主令者,可先斩后奏,一并格杀,沈寰怎么选是他的事,你莫犯糊涂。”
见暗一还有犹豫,肃色道:“你也想违抗主令?”
暗一自是不敢,与那暗卫相似片刻,纵身去往徐府。
另一个暗卫名于擅,堂中排三十,亦称暗三十,沈寰位及七八十,褚君陵嫌叫数叫着拗口,便让排位靠后的暗卫自行取了个名字。
暗卫多是孤儿,要么就是家破人亡没了亲长的幼童,暗卫堂有专人搜寻天下,
再从中将筋骨不错的挑进堂中训教。
其中不乏年岁合适,身世不幸谋于生计拜进堂的,堂中将搜罗来的孩子关于一处,喂毒验身,各按天资教导。
教导首要是为从,绝对的服从。
堂中将心智尚不独立的幼童训出奴性,待幼童彻底奴化,才专有暗卫教导,除武学外,各类奇术或由天赋而定,过程往往残酷。
暗卫堂为驯化死忠,刚进的幼童往往先于阴牢关上半年,不服训者剥除五感,独关到一处,其间不得言不得语,稍有忤逆,动则棍棒加身,重则弃作废子,身心皆由堂中控制,无一由得自己。
加之毒物控制,解药握于天家主子手中,违逆者强制毒发,每每生不如死。
作为天家专教导供帝王铲除异己的利器,暗卫多在立下储君之日就认了主,堂中为教导忠心,往往逼得暗卫神智崩溃,再由主子前来施舍些好,待暗卫自个儿将这好记入骨子里,一批忠诚至死的暗卫就算成了。
为主生为主死,君王驾崩,奴随主亡,褚君陵成太子那日,得了自己的第一批暗卫,有幸见识到暗卫堂养畜式的训教手段,暗一和于擅便是那时候跟的自己。
因着褚君陵性情怪,既要暗卫惧他怕他,有要暗卫有足够胆识,喜欢暗卫忠心,又不喜欢暗卫忠心得像个没脑子的畜牲,嫌没趣,登基后挥手改了暗卫堂的训教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