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那老丈人…
“护驾一事有镇国将军,便是途中有什么意外、”褚君陵话一顿,想到周祁,脸都快笑开花了,很将张綦和华天秀了一把:“朕信朕的中郎将能护朕周全。”
眼下只担心一事:“劳二位将军费费神,祭天之日,朕要徐安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
两人不知君王用意,更不明白褚君陵为何非得选在祭天之日除去徐氏一党,斗胆问了,却看褚君陵轻蔑一笑:“父皇当年吃的亏,朕怎会蠢到再吃一回。”
徐安定也是想到了,当年靠逼宫夺得褚家的天下,可一不可二,褚君陵脑子没坑,总不会在同一个陷进里栽两回跟头。
且褚君陵奸着呢,宫里奴才再有两个外头插的,不出半月就得让君王揪出来砍了,关键还摸不透褚君陵用的是什么法子,一抓一个准。
敌方实力过于恐怖,宫里插不进人,便是真好运的没被褚君陵捉到,那也一定是离褚君陵离的远,没让他给盯上。
离的近了要被揪,离的远了探不到风声,没个人在宫中里应外合,直接杀进去无异于送死,还是自己送上门的那种。
再因着褚君陵屁大点事就砍人的德性,宫里那些个奴才还真没几个敢与外勾结的,收买不成,此计不可行。
当年逼宫顺利也是因着先皇有软肋,太子皇后,还有一后宫的妃子皇子小公主,总有个能逼着先皇将让位诏书写了,褚君陵后宫里别说皇子公主,连个爬上龙床的奴婢都没有,总不能拿宫女太监做威胁?
褚君陵为人心又极狠,性情还古怪,先皇仁德治政、爱民如子的美德丁点没继承,你要是拿满宫的人命威胁他,他能比你还不拿人命当回事,手杀软了都不定能见他眨眨眼。
不定嫌那些奴才求救声吵闹,自个儿先一个个杀了,压根不给人威胁他的机会。
要想跟褚君陵谈人性,没得谈。
就连褚君陵麾下几个见识过他手段的大臣,私下谈及君王都心怵怵:皇上此人冷心冷情,血都是冷的,行事作风比反派还反派。
唯一能拿来做威胁的便是周祁。
第119章 还请将军看着点皇上
周祁如今就是皇帝的命,若捉到他,莫说皇位,就是要褚君陵脑袋他都能亲手砍下来给你。
无奈这命太硬,不好抓…
徐安起初也拿周祁当个乳臭未干的小犊子看待,直到因这个错误认知在周祁手上栽过几回跟头,吃够了亏,才知周祁也是个人精,和皇帝是一路货色。
宫里没法下手,周祁又捉不到,只能从宫外找疏漏。
褚君陵此人不好骗,轻易引不上钩,平日出宫也是直奔的周府,周府两个将军坐镇,褚君陵自己武功还不低,算上暗中的暗卫死士,杀他的胜算极度渺茫。
样样尽行不通,眼下徐安狗急跳墙,更知皇帝知晓了真相要除自己,最佳时机便是这祭天日。
“朕倒是怕他不反。”褚君陵轻嗤,也是他算准徐安不是个能沉住气的,何况如今被逼到绝路,只要再点把火,祭天当日,他便用这乱臣贼子的命去祭大褚的天:“父皇母后在天之灵,定也等着舅舅去那头赎罪。”
谈及先皇夫妇,褚君陵神色暗有一瞬,紧又隐下痛心,摆摆手让张綦和华天出宫谋备。
张綦和华天一出宫便直奔了趟镇国将军府,面色颇为急切的要拜访中郎将。
周祁闻言,带着一肚子腹疑见了褚君陵麾下的两员大将,没等开口就听这二人争先恐后说了一通,结果一句也没听明白,只恍惚听对方谈到自己的生辰。
“二位将军慢慢说。”
张綦和华天对望一眼,由华天开了口:“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说罢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周祁,像是觉得自己这个请求有些无理,但见周祁疑惑点头,本着社稷为重,还是一咬牙说了:“倘若皇上来日提起将军生辰,问将军想要的生辰礼,将军可否……可否别选玉质之物?”
周祁有点懵:“这是为何?”
华天看了周祁一眼,又看看张綦,痛心疾首嗐了一声:“皇上今日瞧中玉玺,道是上头的玉石最配将军气质,算着将军生辰将近,意要敲一块下来给您做腰佩。”
“……”
周祁没想到褚君陵已经昏庸到了这般地步,再听闻他是为的自己,好气又好笑。
‘拿玉玺给他刻生辰礼,届时传到朝臣耳中,倒不知他昏君是想给他刻礼,还是想克他的命。’
玉玺乃皇家世世代代相传,掌玉玺者掌天下,褚君陵身为君主岂会不知那东西要紧,周祁气得失笑:这昏君前几日说的要拿江山社稷换他一乐的话,今日倒差点应验。
张綦和华天见周祁露笑,纷纷一惊,当周祁是对那玉玺做的腰佩生了心动,忙不迭将其后果给周祁一一讲道,企图让他打歇心思。
周祁哭笑不得:“二位误会了。”
玉玺做的礼,褚君陵敢送是真的,他可没那通天胆子。
以往君王宠爱哪个,多不过是赏些金银财物,要么就是添官加爵,朝堂之上多几分偏袒,哪有褚君陵这般,不送官不送财,一送就送块‘天下’。
连想起刘鞅那日讽自己的话,周祁自个儿都不住怀疑:莫非他真是狐媚转世,将君王惑得眼昏心聩,一点清明都不剩?
褚君陵再这么拿他作下去,也不知他这条命活不活得过徐安。
再三应承不会让褚君陵行此等昏事,张华二人闻言落松,并着重给周祁讲述了当时的危急局势,如他二人是如何冒着砍头的风险劝圣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