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定要被驱逐出京,皇上放他活路,绝不会放个隐患在京城,他的去处亦只会是偏远之地,一身贫寒,无权无势,连身世也难堪,如何敢委屈侯府小姐千金之躯。
齐远侯和皇上他哪一个都违抗不得,他还有娘亲,怎敢因一己私欲肆意。
侯爷一席话他也醒悟过来了,齐远侯家的千金,不是他这戴罪之身配得上的。
齐锦满实在不明白徐渊吾前个月还待她体贴热络,为何突然躲便躲上她了,今日又说这莫名的话,莫不是…“可是我爹来找过你?”
见徐渊吾神色有变,心中肯定,只凑近身往徐渊吾唇上一吻,趁他惊滞间与他承诺:“我这便回府找爹爹,你方才的态度我看得分明,既然你我两情相悦,我答应你,定会求得爹爹成全。”
她已然确信徐渊吾心悦于她,爹爹一向疼她,徐渊吾为她付出良多,五十步一百步,眼下也就剩爹爹这一关了,这最后的一步,合该她主动奔赴,不负徐渊吾一腔隐忍着的情深。
不等徐渊吾回神,只让他安心等自己的好消息,急赶回侯府找齐远侯,不想在院中撞见徐娇苑,齐锦满秀眉轻敛,一副倒了大霉的神色。
“这不是五弟媳么?这般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
齐锦满一心惦着与徐渊吾的好事,没心情管她,绕过路要离开,见徐娇苑故了意的挡着,气性上来也不管是在徐家府上,直接将徐娇苑推倒在地。
徐娇苑惊叫一声,狼狈地让丫鬟扶起,气狠狠拿手将齐锦满指着:“你敢推我!”
第125章 祭天谋反
“推的就是你。”齐锦满挑衅的仰仰下巴,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怎么?嫌一次不够,还想再摔一次?”
徐娇苑气得手抖,看不惯她猖狂,作势要上去和齐锦满扭打:“你给本小姐睁大眼看看,这是徐府不是侯府,敢在本小姐的地盘放肆,看本小姐不抓烂你的脸!”
齐锦满毫不示弱,正在两人要打起来之际,被闻风赶来的徐安何止:“住手!”
让下人将两人拉开,齐锦满是侯府小姐,他谋反在即,最是需要齐远侯的支持,自然得罪不得这未来的儿媳妇。
齐锦满不依,定要跟徐娇苑争个高下,徐安近日郁结连连,再被徐娇苑不听教得罪齐锦满之事气极,唯恐她小家子气毁了自己半生策谋,怒气彻底宣泄出来,狠狠打了徐娇苑一记耳光。
徐娇苑被打偏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安:“爹,您打我!”
“堂堂嫡出大小姐,如个泼妇搬惹是非,为父平日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徐娇苑不服极了,怨恨地瞪着齐锦满:“明是那臭丫头先推的我,您就是惦记侯府的势力,想着您的谋、啊!”
话没说完,又被徐安一个耳光打下,嘴角直接被打出血来,徐安见她口无遮拦,险些将谋反之事说出,怕隔墙有耳,更是气得脸色阴沉,训斥徐娇苑不成体统:“再敢胡言乱语,当心为父动用家法!来人,带小姐回房,没本官的吩咐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齐锦满解气轻哼声,得意地冲被强带下去的徐娇苑一笑,作势要走,被徐安一声道歉喊了下来:“小女刁蛮,得罪之处多请小姐见谅。”
“徐大人已经替本小姐教训过了,本小姐亦不是刁蛮不讲理的性子,自是不会抓着不放。”
说罢要告退,想到什么眼睛一转,笑看向徐安:“算来我该叫大人一声公公,公公平日忙于朝政,无心管教后宅之事,不如您择个良辰吉日早日让我与渊吾成婚,我来替您管着大姐。”
这话着实放肆了些,且不说徐娇苑是嫡女,光是如今徐安还没将家业交给徐渊吾,后院中一直由徐安嫡妻做主,便是齐锦满嫁进来,这管家之事也轮不到她头上。
听似不拿徐府长辈放在眼里的话,徐安怔愣过后却是欣喜,朗笑声应承下来,又让下人亲自将人送回侯府,对徐渊吾这儿子不禁又多了几分满意。
侯府势力雄厚,便是他日后坐上那位置,短时间内要想坐稳朝政,免不得靠侯府辅佐,齐锦满早日嫁过来再好不过,多一个亲家的名头,齐远侯也能更尽心得效忠于他。
也是他这老五争气,将那侯府小姐迷得痴情,连带先前对徐渊吾的猜忌都少上许多,由心大笑两声,负手去了嫡妻房中。
‘徐娇苑险些坏他大事,如此不忌讳个祸从口出,合该让她娘亲好生管管!’
——
三月初九,天祭之日。
褚君陵自卯时起,由着宫人服侍穿戴,黑袍加身,袖膛金丝龙纹,龙冠威肃,恰合祭典庄严。
一番收拾打点,已是两个时辰后。
德观算算天色,见周祁一身戎装进宫,远远迎上前去。
“末将周祁,迎圣上出宫奉祭!”
德观应声便打算进殿知会,按规矩,今日周祁得在殿外侯着,进不了里头,脚刚一转瞥到周祁膝盖落地,忙手快地将人扶起:“皇上有令,祭祀途中一切跪拜之礼,将军都可不遵。”
周祁执意要跪,道是今日不似寻常,不肯搞这个特殊,德观劝不过他,只能快步进殿禀报:“皇上,中郎将侯已在殿外侯着了。”
褚君陵抬抬袖袍,将龙冠的金苏轻拨到两旁,听德观道是周祁到了,左看看右看看,不悦瞥向德观:“还不请将军进来!”
“启禀皇上,祭天之日,外臣不得入足君殿。”
德观合是为难,清楚君王不是个守祖宗规矩的,怕褚君陵硬喊人进殿遭了晦气,只得斗胆劝谏两句,好在褚君陵平日虽昏,大事当前到底还知轻重,听闻周祁在外头等着,只让奴才手脚快些,倒是没干那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