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送这印章给臣,离将玉玺切成块也不差什么了。”总归都将他吓得不轻,殊途同归。
褚君陵不甚在意:“一块印泥子罢了。”
“天下多少人为这东西争破头,也就皇上不稀罕。”
“中郎将不也不稀罕?”还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越多人争,这东西才越值价。”
越值价的东西才配出现在小将军的生辰日里。
见周祁推还给自己不愿收,这就有点不高兴:“朕让匠工连日赶工造的,你不收便是浪费朕的心意。”
“此物贵比江山社稷,岂可送于外臣。”斗胆问褚君陵是不是真不想要这皇位了,不妨某个昏君听岔重点,冷哼一声,不悦纠正道:“贵嚒?正是贵才配得上中郎将,再说朕何时送与外臣了,祁儿分明是朕的皇后,即是自家人,这东西在谁手里不都一样。”
周祁让他这强盗逻辑堵得无言,还想再劝,先被君王将印章硬塞回来,威胁周祁再敢拒绝就在此处将他今日答应之事做了:“你听话点,莫逼朕来硬的。”
周祁哭笑不得:他要是拿着这东西在外头作歹,或是偷揽军权聚结谋士,褚君陵这皇位可坐不稳。
哪有逼着别人分自己权的,这昏君也不怕哪日从帝位上颠下来。
“皇上一点没考虑过臣会谋反。”
褚君陵表示他的就是中郎将的,说谋反太见外。
“朕特地命人赶在你生辰前刻好,就为的去戌州前给你,就是不喜欢也暂且收着,来日难保没用到它的地方。”
再给周祁补个别出心裁的礼物也来不及,连哄带蒙催他收下,只说等来日周祁回京再拿印章同他置换个别的礼。
周祁万般推托不过,只得斗胆接下:“皇上盛情相送,臣却之不恭,但也受之有愧。”
听闻褚君陵道是赶工做的,仔细拿在手中看了阵,确与褚君陵那个不甚相同,瞧着像是一对儿:“此物怎可随意复制,皇上也不怕出了疏漏威胁皇权。”
“能有什么疏漏。”
周祁讲不过他歪理邪说,索性闭口。
玉玺不便随身携带,天下亦不可能人人都认得褚君陵这张脸,在外能证实皇帝身份的主要东西就这私印,能掌权位之物,也就褚君陵拿当个印泥子看待。
也是为防冒充,印章用料特殊,为皇家专制,外人莫说仿不仿得了,拟用相似都是杀头抄家的大罪,这昏君倒大方,主动造了个私印给他,还纵容他僭越使用。
“出事尽有朕兜着,你只管放心用。”
周祁挑挑眉:“用在哪处都行?”
“自然。”说罢沉吟了会,又反悔道:“纳后宫不行。”
见得周祁没忍住笑出声来,心痒与人亲热一番,却看天色不早,忍住硬留着人的冲动,喊过个禁卫送他回去。
’应了让小将军陪岳母,省的周祁他娘到时候又骂他假惺惺,作态给周家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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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凶险,周祁只带了钟诚跟着,再就是常跟着的几个暗卫,褚君嫌人手不足,还打算再给他拨点儿,被周祁强硬回绝。
周一和小顺子就留在京中料理府上,起初二人不愿,非要跟着去,还是周祁说他二人没个功夫傍身,身子还弱,去也是托后腿的份,连唬带吓,这才打消两个小奴才的心思。
“少爷要早些回来。”将和小顺子一并买的糕点递给周祁,顺带也给钟诚一份,湿着眼道:“你也是,晚点回京也没事,平平安安就好。”
钟诚心疼他,伸手替人抹去眼泪,安慰地揉揉周一脑袋:“会的。”周一鼻子一酸,哭得更凶。
周一有人哄,见小顺子也难过得厉害,照着钟诚安慰周一的方式,轻往他脑袋上拍拍:“替我将府上打理好,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小顺子哭戚戚:“奴才不要礼物,只要将军平安归来。”
两人手头没多少钱财,比不得周祁生辰宴上那几个主子送的礼贵重,从鹤喜楼买来这一大袋糕点已经是能给周祁最好的礼了,重点也实用,路途中饿了,若是附近寻不到店家,还能靠这些小点心果腹:“您最喜欢这家的餐食,去了戌州怕是很久吃不到了,熟食不好带,只能给您打包些能存放的点心。”
怕周祁嫌弃,直说这些东西都是他和周一让厨子用最最顶好的食材做的,不比皇上宫里的差多少:“奴才和周一大哥多存些银子,等明年再送您更好的。”
周祁心中感动,笑说没白养他两个,眼不禁也有些热:“本将是平动乱去的,还没死呢,哭丧可早了点。”
周一听到这话,当即呸呸两声,也不顾钟诚还哄着自己,作势去堵周祁的嘴:“少爷说什么晦气话!您才不会死呢!”
小顺子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抽抽噎噎地附和:“将军不会死的,奴才不要将军死。”后头情绪激动,想到周祁也可能染上瘟疫,可能真回不来,脑一抽,不由更哭的大声:“将军要死了,将军死了。”
周祁:“......”
还是被周一狠狠一巴掌拍到脑后勺,这才意识到话说错了,小心翼翼的补救:“将军没死,不、、不会死的。”
“……”
怕送行之际再有如此情况,周祁自问这几日眼睛难受够了,走时没准人去送。
吴滢滢在周祁走后次日产的子,是个大胖小子,把逢府一家高兴坏了,可许范围内小办了场宴请,褚君陵依周祁所托命奴才送了礼去,自个则关在殿中批折子。
打周祁走后对什么都没个兴致,吃食用得也少,整个人似提不起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