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待她容貌恢复,定要那周祁百倍偿还!
晴柳听罢迟疑:“娘娘肯定那脔宠能有这等本事?”
“不是他还能有谁?”他没有,圣上可有!便是她在宫里树敌无数,胆敢明目张胆毒害她,且不怕圣上问查惩治的,除却如今仗有隆宠胆敢为所欲为的周祁,人就找不出第二个:“定是那贱脔在圣上耳边胡言,诬告本宫,圣上才不准太医院给本宫送药来。”
也许还不止,周祁先与圣上告她黑状,再凭借着圣上宠信买通奴才来陷害她,想到如此,心一惊:“莫非是本宫宫里出了内鬼?”
却听晴柳道自己是多虑:“伺候娘娘衣食起居的奴才,尽是娘娘封妃之时作陪嫁入的宫,又是老爷亲自挑的,断不敢生出卖娘娘的念头。”
至于宫中发配的那几个,便是有心背叛,也得有法子近许贵嫔的身:“伙食尽是奴婢着专人去御膳房取的,便是对方有胆量去膳房下毒,从何能知哪道菜是娘娘所钦点?”
许府历代出的妃嫔不少,更有位及帝后者,对后宫这些个腌臜伎俩可谓扪清,许父望女称凤,吃穿用度无一不谨细,膳食尽是让家奴到膳房现点现盯,膳前又专有试毒奴才,外人得手几率将近为零。
何况宫中位分高的妃嫔,院里尽有小厨房,许贵嫔也不例外,吃御膳房的回数可见其少,便真有人投毒,亦不会有如此凑巧的时候。
这一点许贵嫔清楚,褚君陵身为皇帝更是清楚,药下到其糕点中最为合适,且得待奴才试过毒,瞅准许贵嫔注意往别处的时机下手,此等身手常人难有,君王这才下令让暗卫行事。
许贵嫔这番也后觉,可谓将周祁恨进心去:“定是周祁派人潜入本宫房中,趁着本宫不备,将毒投在本宫留剩待尝的吃食上。”
丝毫未疑心君王,想着对方只不准太医院给她送药,却未阻止她外找,想必还念着旧情。
不过是受周祁蛊惑,为给那脔宠交代不得已为之,尽该是那脔宠的错!
“竟惑着皇上将御汤都改作了药池,先前为贱奴的时候,本宫怎么没瞧出他有这等尊贵命。”
言是要叫周祁好看,等不及伤好,现下就想报复回来:“那贱奴敢给本宫下毒,本宫便也要让他尝尝身受毒发的滋味儿!”
预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悄与晴柳知会几句,让她买通宫门的看守偷出宫去,亲手买些能致命的毒药回来,能有让人悄无声息死去的效果是最好:“本宫也就深信你一个,此事非同小可,万不能叫旁人知晓。”
“奴婢晓得。”
语毕嗤笑一声:“那脔宠敢害本宫声貌尽毁,本宫便要他的命。”
眼下之事,是如何有机会除去周祁,且把自个儿摘得干净。
晴柳心有主意,向许贵嫔推荐个人选:“何须得脏娘娘的手,那官女子孙氏,想必还恨着周祁吶..”
“对啊!”她怎么将那废嫔给漏了?
敲定计谋,握住晴柳手背拍拍,从饰盒中取出颗宝珠赠她:“你自幼跟着本宫,随本宫一块儿长大,又做陪嫁进这后宫,本宫向来把你看作是心腹,这回事办妥,凭你我交情,本宫定不会亏待你的。”
“便是娘娘不说这话,奴婢在世一日,自当为娘娘效命。”推拒不得小心将那宝珠收下,继与许贵嫔示忠:“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扫清一切障碍。”
二人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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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伤好,领着小顺子回周祁跟前伺候。
由德观向君王请示后引人入殿,进屋就见君王拿个苹果在削,刀工利落,皮三两下落成圈儿,献宝似的递给周祁:“尝尝甜否,喜欢朕再给你削。”
周祁不知他何时染上动不动就给自己投食的毛病,瞧那苹果被君王削掉皮也不剩点儿肉,殿中就他二人在,一点儿不给褚君陵面子:“皇上打算给奴吃果核?”
褚君陵尴尬碰碰鼻子:“朕喊个奴才来削?”
“不必。”才用过膳,饿的哪有这么快:“这点儿够奴吃了。”
三两口吃尽,盯着果核瞧了一会:其籽含毒,若超量服用…
心中隐隐升起个念头。
“祁儿?”
思绪紧遭打断,慌回过神,褚君陵见他神色有异,只当是周祁又想歪地方:“发什么愣,又想起伤心事了?”
“并未。”撑作淡定摇摇头,后拿余光偷瞥君王,毒害君主,死罪,当诛九族。
他决心一死,却不能拿周氏与母族数万人命犯险,氏人无辜,不该成他的陪葬。
状讳莫问君王:“皇上先前说补偿奴,奴可能向皇上求个恩典。”
无端将褚君陵问得莫名:“什么?”
“奴想求皇上,不论奴往后犯下何等重错,皇上皆不会牵罪于奴的九族。”
这下褚君陵听明白了,周祁是要给他族氏求免死金牌,再将这话细细斟酌,拿不准对方仅为求个心安,还是想背着自己搞事,本着谨慎一时犹疑:“怎的突然提这事?”
观周祁缄默,疑虑更深:“朕应过不再拿周氏开罪,何故将此专提出来?”
“皇上不愿,且当奴未开过此口。”
难得这人主动求他,况是动动嘴的事儿,大好与人拉近关系的机会。
可周祁这话起的突兀,又刻意在他跟前装得失落,褚君陵再待其昏宠也不是傻子,听周祁口道自己‘承诺的弥补仅是戏言‘、’拿人当是痴儿作弄‘等等,诸如此话,显然是为激他。
凭对这混账几世的了解,直觉周祁是在憋坏,就不知道心眼子耍的是哪处:“祁儿该不会要背着朕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