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
笑问周祁可要中场歇歇,准他先去解急,被其嘴硬拒绝。
“真不去?”
“皇上将死都不忘作弄奴?”
“你不也将死都不愿跟朕和好?”
周祁忍得额间逐生冷汗,仰头恨他一眼都不能,身稍动动都是折磨,再被君王故意提及,反复地暗示,几回险些倾闸。
忍耐不住手压上腹,敞露着的侧颈青筋若现,喉中溢出几丝闷哼,气也吐得急促,再听君王话里含话,难能思索想过头来:“皇上是恨奴对您下毒,趁奴死前报复?”
“报复?”褚君陵收起笑,缓步蹲到周祁身前,一下下抚他头顶的发:“朕明是关心你身体,祁儿冤枉朕,朕要难过死了。”
动作语气尽都温柔,周祁却觉刺骨,怵惕打个寒战。
褚君陵察到,掌中力道越发轻柔,摸够改握住周祁一只手腕,食指落到脉搏位置,不轻不重一压,周祁呼吸骤紧,精窍霍然沾湿,咬破舌尖堪堪忍住,气息湍重,瞬起满身汗渍。
痛苦轻咽声,半晌得君王松手饶过,势前亵衽晕开抹浅仄的水痕,甚小一处,遮蔽于褕襟下。
第251章 这才叫羞辱
“褚君陵。”
周祁面色苍白,唇被咬得发青,隐隐要破,艰难抬首怒视着人,憎极难堪,或下腹处饱胀难忍,生息抖得厉害:“你折辱我多年不够,死也不肯放过?”
语罢眼尾两行清泪,落前遭君王温柔揩去,往眉眼处轻轻一吻:“朕问过的。”
这人是不是要杀他,需不需得净事,他句句问过:“你不坦诚,怎就怪得了朕?”
周祁湿眸紧闭,身屈成团不作声,褚君陵却还不饶人:“周祁,是朕的错嚒?”
“毒是你自个拿出来的,溲事朕亦准过你去,这般地步,不都是你嘴硬害的?”
“自主选的路,朕逼你了?”
周祁只觉肚皮要破,再撑不住,不愿最后点尊严也破碎,蜷腹握住还在脸上轻挲的手,屈辱服了软:“奴知错,求皇上、赏奴痛快。”
冷汗越沁越多,手至话落无力垂下,身虚弱地要栽,被褚君陵心软接住,欲扶人起,瞧周祁更缩成一团,知其忍到极限,顾虑这人自尊心重,没硬抱起身走,催使德观取了溺器进殿。
仍不见人动,怕真将身体憋出问题,想想故意道:“愣着做甚?需朕帮忙把着?”
闻周祁让自个回避,道怕晦事污他的眼,心下明了,喊过一脸懵的德观暂避往外,任其收拾一阵,算好时候进殿,正将周祁面上狼狈瞧个清楚。
周祁也瞧见他,狼狈更甚,下意识将那溺器挡着,不防听其嘲讽:“当是什么好东西,藏着不舍得倒?”继命奴才迅速取走,瞧周祁屈辱难堪挂个满脸,这会倒顾不上恨他,眼往裆处略扫了扫,又沉声喊德观:“取身干净衣物过来。”
“嗻。”
德观满头疑问,偷瞅瞅跪着的周祁,又快速的望眼君王,不知圣上又拉着人玩什么花样,衣给周祁不见人接,当对方走神没发觉自己,口刚要喊,先听君王一声冷嗤:“不舍得换?”
问周祁否是有怪癖,真将那溲物当成了宝贝。
周祁当命将绝,这会身急得解,对君王羞辱已然麻木,神色端得不痛不痒,况这些年在昏君手上,再恶浊的事都遭过,身早就脏了,临死前的个人卫生,无意义在乎。
不关己的态度惹得褚君陵微恼:“真不换?”
许久没见个反应。
“说话!”
一声怒斥没唬到周祁,反将德观吓了大跳,瞄自家圣上神色不虞,心中也有点着急,不知好好个生辰,怎演变成这般田地,恐受迁怒,暗拿拂尘杵周祁肩膀:“公子,皇上叫您吶。”
“皇上要奴说什么?”周祁抬头,心中恨意又起:“该谢皇上待奴极尽羞辱,还是谢皇上赐奴死前体面?”拿过德观手中衣襟,紧拽了拽,奋力砸到褚君陵身上:“褚君陵,你这些日虚情假意,直叫我恶心。”
德观又惊又骇,怀疑周祁是不是疯病又发作,竟敢直呼圣上名讳,还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光说不够,还敢拿衣裳砸皇上,单列一条出来都是满门抄斩的罪:“公子慎言、”
欲劝其给君王赔个错,被褚君陵冷眼吓止,烦让德观滚去一旁待着,转而走向周祁,逼其跪直身躯,俯身将他下颌捏住:“朕虚情假意?”
褚君陵怒极反笑:“周祁,朕羞辱你什么了?”
“若没朕这‘虚情假意’,凭你眼下所为,焉能有命跪在殿中,与朕出言顶撞?”换言之,周祁光记得受他多年折磨,怎会不知他心狠手辣。
“周未先时袭君犯上,你娘勾结叛将行刺,算上你今日给朕投毒,哪桩不是灭族之罪?”
“你一家能安稳活着,周氏得以茍存于世,不都靠的这点虚情假意?”
还敢跟他提恶心:“可是朕将你宠昏了脑,使你拎不清个好歹?”
一旁的德观听傻眼,眼珠子瞪得老大,惊得久久不能回神:周祁竟还敢给圣上投毒?!
再将君王话一回味,惊转为恐,周未袭君的事他知,就在入宫探望周祁那回,君王遇刺之事他也知,但不晓得幕后有周夫人参与,周祁今儿又下毒…
‘都叫个什么事!’德观老脸焦灼,愁得五官尽挤在一块儿,皱纹层层迭起,暗想这周家三口都是狠人,没哪个把九族性命当回事看。
圣上几度遭周家人暗害,德观关主心切,对周祁登时有不小意见,碍于不清楚君王态度,没敢妄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