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贵妃不觉,话还继续,末要褚君陵将人论以宫规处置,罚周祁做太监。
周祁始终不发一言,恍若事外,被问对此有否辩解,默然瞧卢贵妃瞬息,又回眸望褚君陵,就算回复。
褚君陵当即领会:“此事朕自有决断,来人,送贵妃回宫。”
这便是要不了了之。
卢贵妃不依,偏要讨得所谓公道,眼看周祁也不高兴,褚君陵心喊句‘完’,方知今早人算白哄。
而今又不到拿卢氏开刀的时候,为免忍无可忍将人拍死,招过侍卫强拉人离开。
“皇上是要包庇周祁?!”
褚君陵只说事未查明,不可凭其一面之词。
“皇上不信臣妾?”怀疑是不是今日换改了天,不若怎么都向着周祁,她那蠢妹妹是,圣上更是,卢贵妃不能接受:“皇上不处置周祁,究竟是因着不明真相,还是您对这奴才动了真情?皇上莫忘了,他不过是臣妾的替、”
“放肆!”
褚君陵这会真有些急,晓得卢蕴贞要闹什么事,紧赶在后头个字出口前将人喝止:“朕看你今日是昏了头了!”
遭此一吼,又撞上君王冷冽目光,卢贵妃这也清醒过来,后知险些说漏了嘴,讪讪不敢再语。
被送离前惊魂未定瞥向周祁,本是为看他是否起疑,却巧与之四目相对,周祁神色如常,眸却含着几分似看戏的笑意。
‘这个贱奴!’
卢贵妃气得脸红,当人是在挑衅,心慰自己任这狗奴才得意几日,等到周氏亡族,看周祁还如何嚣张!
是以回瞪一眼,看他手中端着鱼食,决意日后也将其剁碎了喂鱼,再想到方才差点误事,只怕君王因此对她与卢氏暗生不满,心慌慌没个底。
褚君陵心慌没比卢贵妃少上多少:“祁儿。”
周祁将剩的鱼食一并撒入塘中,将空壶递给身旁奴才,接过绸布净手:“秽乱宫闱之事,皇上要如何处置我?”
“处置什么处置。”褚君陵忙表忠心:“朕岂会信那女人疯话。”
“这么说,皇上不打算将我赐人?”
周祁口气随意,褚君陵拿不准他究竟是哪般情绪,倒没瞒着心里话:“敢觊觎你,朕将她胆生挖了。”
又说该将周祁藏好,省得外头人尽惦记,索性是那些话,周祁听得多了也就淡定。
“褚君陵。”
让将在场奴才尽都撤走,褚君陵忙遵从,吩咐过见德观寸步未挪,不悦要斥,不防让周祁话在前头:“我仅是与皇上谈些私事,断不会对皇上不利,公公大可放心。”
再遭君王戾声让滚,这才不情愿离开。
“怎么了?”瞧人一副有天大事的模样,褚君陵不乏也紧张:“奴才暗卫朕尽遣了,你只管说。”
“宫中妃嫔,你是如何打算。”
“什么?”
周祁轻出口气,觉人从后拥住,低头将腰间双手望着:“你前时辱我就罢,若要真心与我相守,该知我本性悭吝,断不情愿与人共享。”
褚君陵听明白,将人转个身正对自己,伸指将他微蹙着的一双眉眼抚平:“朕知,朕便只要卿卿一个。”
得到承诺,周祁暂当他是认真,未再追问后宫人往哪处安置,倒是褚君陵觉出味儿,笑着往他耳朵上捏捏:“这是吃醋了?”
周祁心不痛快,倒也没否认。
“朕定为祁儿洁身自好,绝不做拈花惹草之事。”
遭人往手臂重掐了把,此事就算过去。
——
宫宴如期。
褚君陵主要目的一是为正周祁身份,二是从各大臣兜里捞银子赈灾,宴事多从俭办,不穷不奢。
参宴的除却宫妃与朝臣家眷,再是几个亡国代表,褚君陵‘请’人来,既是为奖降国知趣,也为敲打各族余孽,旧国已故,该夹的尾巴夹紧些,歪心思莫动,更莫想什么复国血耻的美事。
多数朝臣尚不知是君王设的局,乐呵呵便来了,尤是礼部和工部负责操办宴请的大臣,从中捞得好处不少,来时携家带口,笑不拢嘴。
反是给人下套的褚君陵不甚悦。
妃嫔满座,独该在身侧的周祁却于朝臣家眷之列,离得他远远的,又看周夫人眼婆娑的握住周祁不放,自个手却空空如也,不悦又多点。
宴上人多嘴杂,周祁心疾未愈又是畏生,褚君陵本不打算他来这场合,却不料他主动要求。
“你真想去?”
“皇上是怕我病发损皇上颜面?”
“哪里的话。”褚君陵哪敢应这冤枉,反复确认周祁有意,想是他肯主动往往日阴影外走,难忍心疼也就答应:“若有不适,定要及时与朕说。”
‘届时多注意些,再多派人手暗中盯着,该是无碍。’褚君陵想好,却听周祁不挨着他坐,还道什么折损君威,登时不乐意:“朕与皇后伉俪情深,共坐天下有何不成?”
“我如今并非是。”周祁被他一会‘皇后’一会‘贵君’绕得头晕,直言自己还背着下奴身份,入君主高座即是不轨:“还是皇上想我落天下人口舌。”
“谁敢嘴碎朕将他舌头割了!”
“……”
周祁好劝不过,干脆不管他,还是褚君陵耐不住受冷落,板着脸先示弱:“你不随朕一道,还能和谁?”
“爹爹当日也在。”
“朕不准他来、”却遭周祁无声威胁,兀自怄闷:“你便是想离朕远远的。”
“皇上说是便是。”
“。”昏君恼羞成怒:“朕不信!”
周祁又不理他。
第277章 好事
周夫人上回见周祁已是几个月前,又仅远远一面,而今昏君开眼,母子得以相聚,日夜牵挂着的人在跟前,看得到碰得着,反倒束手束脚,许久才敢颤着手抚周祁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