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夹个笼饼喂他:“张嘴。”
周祁想到周一方才问自己的,又有点想给这昏君投毒。但看德观全神戒备防着自己,似盯穿他心中所想,不着痕迹打消念头。
饼到底是吃了。
褚君陵瞧他面无表情任自个喂食,心头直乐,作势戳戳周祁脸颊:“总板着脸做甚,笑着多好看。”
‘他倒是笑得出来。’
周祁贯地不理睬,手往颈间碰碰,摸得两个轻微齿印儿,禁不住攥拳。
偏某个人不知收敛,言怕周祁遭饼噎着,舀勺汤又吹温喂来:“不烫了,张嘴。”
望人不乐意喝,捏住周祁双颊,趁其嘴开轻倒进去。
周祁手上筋骨不全,难挣脱禁制,唇被昏君捏得嘟起,合着脸上养出的肉,温温软软委实招人。
褚君陵没忍住轻啄了口,见拳头过来知惹过头,自觉受下一击,转将周祁掌指扣住,边缓缓进食:“不闹你了,莫挣。”
待周祁真停住,遂让他稍坐会,等自个吃完:“有要事与你说。”
周祁将信将疑:“何事?”
“送你回府之事。”
周祁倏然侧目。
第282章 不配为天下之主
卢贵妃前脚走,不久养心殿就来人,宣静妃去见。
吴滢滢身觉遭阴谋裹着,恐慑极了,迫于来传召的奴才还在,紧做一阵心理建设,状随口问他:“公公可知皇上是因何事召见?”
闻也是为中秋事宜,心慌越重,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卢贵妃才为此来过,君王紧就召见,有这般巧?’
再是周祁遭到重罚的事,可有关联?
卢贵妃是故意说给她听?
也或是周祁受此磨难,竟是因她?
越想捋清头绪越乱,唯怕是自己祸及那人,亦不敢问其中因由,只试探那奴才:“节事主要取决贵妃,单凭臣妾只怕做不得主?”
“贵妃那处皇上也差了人去请,许是这会儿已经到了。”
望静妃还想打听更多,嘴劝诫句,吴滢滢强撑着的笑容一僵,更不自然,为免难堪应声“唐突”,命人塞了袋‘路费’给那奴才:“公公来回辛苦,丁点散银,当是本宫心意。”
“娘娘客气。”那奴才推拒几回无法,也就揣入囊中,先恭身与静妃回个谢,闻她要换身衣裳才走得,拿人手短,遂好心让其稍赶赶紧:“奴才等着事小,可不敢让皇上久等。”
“有劳公公。”吴滢滢道尽快,转让自己宫里的奴才领人到偏堂坐会,遭那奴才摆手拒绝:“奴才就在院中候着,娘娘快些则是。”
吴滢滢施个礼,等回房中将门合上,脚豁一软,几度要站不稳:“小鸾..”
“娘娘!”小鸾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住:“您脸色怎么这么差,奴婢去请太医!”
吴滢滢摇摇头:“坐会便好,皇上还等着。”
“不如您让那位公公去与皇上告个病,身体好些再过去。”
“那怎么行。”看小鸾实在担心,不好说自己是吓的,挤个笑安慰她:“莫说我身体确无大碍,皇上让太医来验该如何应对,况是、”
况是周祁也在其中,有她不得不去的理由。
小鸾见她欲言又止,手抚着额头难受极了,心跟着有几分急忡:“皇上偏在这时宣见,连同贵妃也在,只怕是设了什么计,专等娘娘过去。”
“我自然晓得。”吴滢滢苦笑,眉间一抹难消的愁色:“我倒是不怕。”
此去再险,或贵妃做再深的局,多就是她这条命,拿便拿去。
她又何曾怕死:“我只担心初叙。”
小鸾动了动嘴,问静妃是否有准备的话卡在喉,终究没说什么,接过宫婢取来的衣裳细心给她换上,临出门察到静妃手冷,心没底道:“也可能是奴婢想多,毕竟有皇上在,只要不是、、贵妃即便有心嫁祸,有什么是皇上看不破的。”
‘只要不是’什么,深的就不便说。
“但愿如此。”
吴滢滢收拾好情绪,轻拍拍小鸾的手,各自意会。
到时卢贵妃早在场,正笑着给君王添茶,吴滢滢随奴才引进殿,悄往四处看寻。
本该宿在正殿的周祁不在,屏风拐角落有样衣襟,上头几处血迹未干,赫然是昨日宫宴上周祁穿的,吴滢滢认出来,如坠冰窟。
“姐姐怎生站在门口?”卢蕴贞闻人带到,回头就见静妃脚没知觉般僵在进门处,神情显得浑浑噩噩,顺她目光望去,也‘才’见着那身衣物,当即惊呼声,受吓躲往君王怀中:“皇上,那是何物?”
褚君陵注意尽在静妃那找死的心思上头,觉人贴来看也不看,一手扒拉开,气得卢贵妃咬咬牙,不甘遭拒又往上靠,却不料君王突然起身,害她扑空不算,差点还摔着。
“皇上!”
被褚君陵阴沉沉瞥来,全当他是得知真相气的,怕是怕,却不忘做戏:“皇上殿中怎会有血衣,可吓死臣妾了。”
转头又瞧向还失魂落魄着的静妃:“姐姐见着皇上却不行礼,也是吓坏了?”
话落伴着茶盏摔地的声响,将吴滢滢魂拉回来,且看君王面色铁青,眼似要将自己凌迟,急地跪身:“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被问愣神在想什么,不等她想个借口应付,卢贵妃先开口:“臣妾望到那血衣就怕得很,不敢多看一眼,姐姐见着却不转睛,这般反应倒不像怕,莫非是认得那身衣物?”
“认得?”
褚君陵眼中阴鸷又多些,命奴才将那身染血的衣物丢到静妃前头,要她睁大眼看仔细,究竟是认得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