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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周一愁眉苦脸,见周祁一副不知山雨来的态度就捉急:“您是一点不担心皇帝怪罪。”
耽搁这阵,皇帝定是早下朝了,说不定已经命了奴才满后宫的搜人:“您才得宠几日,那些妃嫔尽眼红着呢,就盼着有机会害您。”
‘卢贵妃不就是!’
抱头鼓腮的模样惹得周祁好笑。
“您还笑!”他尽是为主子着想,主子不体谅也罢,竟还取笑他,实在过分:“真遭皇帝欺负看您还、”话说一半紧往嘴上打了巴掌:“呸呸呸,方才那话不算,少爷平平安安才好。”
周祁闻言心软,刚想摸摸周一脑袋,就看他双手合十摇摇晃晃,不知在求哪路神仙:“佛祖爷爷,菩萨奶奶,千万保佑我家少爷不失宠。”
周祁:“……”
“少爷..”周一嘟嘟囔囔一阵,忍不住问:“方才那奴婢真是您的救命恩人?”
“怎么。”
“奴才总感觉不对劲儿。”即使那奴婢话里话外都没破绽,难免也太巧合:“那回事奴才也记得些,那奴婢脸是那张脸,事也是这么回事,就是说不出的奇怪,像是..”
周一形容不出来。
“说不准当年死的就是芙萍,方才那个其实是芙玉。”
却被周祁说是想多:“不会有错,她就是芙萍。”
听自家主子如此笃定,周一也就不纠结:“少爷说没问题那便是没问题。”片刻联想到某处,哎呀一声,停住脚担忧道:“您将那奴婢留在身边,皇上生气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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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君陵倒不气,就是看到那奴婢总想起头一世干的混账事,在周祁面前总心虚。
也怕周祁翻旧账,借口那奴婢伤势碍眼,让人痊愈后再来伺候,引得周祁不住侧目:这昏君几时这般仁慈了?
看得褚君陵掩饰性的干咳一声:“朕派军将镇国府围了。”
“皇上想做什么?”
瞧人一脸冷静,褚君陵挺稀奇:“今日怎么不怀疑朕要对周氏下手?”
“皇上会嚒。”计划中分明没这一环,昏君将他爹娘圈禁,又是搞什么明堂?周祁想来想去,只想到个可能:“爹爹何处又惹皇上不痛快?”
瞧着周祁表情严肃,不敢说是耍着老丈人玩,只交代周未回府前那话:“雷恒给周府去了信。”
周祁神色一顿,紧就装得寻常:“皇上封周府便是为这?”
“就不好奇信里写的什么?”褚君陵抬抬手,示意殿中奴才尽退下,又看周祁久不言语,揽他腰就发现人是僵的:“脸上藏得好,倒是身体要诚实些?”
不悦他如此在乎个逆贼,臂力一紧,问周祁在怕些什么:“怕朕连坐周氏?还是怕你那‘好哥哥’有事?”
“臣与雷恒并无亲故、”
“周祁。”褚君陵言酸嘴酸,将人腰身又锁紧点:“朕要听实话。”
迟迟不得回复。
“怎么不说话?”
周祁被勒得难受,稍稍挣动,察觉昏君还想借劲儿,装痛抽口气,这才使人不情愿松开:“这下总能说了。”
“..信在何处。”
就看昏君将信取来,当着面铺开,却不准周祁碰。
“皇上非要逼臣?”
“朕逼你?”褚君陵原本只是吃酸,听这话却来气:“朕要个答复就是逼你?还是你心头真有那姓雷的,唯恐他遭难。”
观周祁又沉默,直将信扔给他,要他好生看个清楚,气极位置没扔得准,信没到周祁手上,略过他落到了桌子底下。
周祁看他一眼,正打算捡,被褚君陵赶在前头拾起,一面拽过周祁的手,一面将被捏得皱巴的纸塞给他:“你好生看看!”
“……”
展开将内容粗略扫过,不免一惊。
“看清楚了?”褚君陵冷哼,拉过愣着没反应的某个:“便是没得刺杀那回事,但凭此信,那姓雷的谋逆之罪也是坐实了。”
至于周氏:“倒不知那逆贼猜不猜得到你爹会将此信呈到朕手中。”
信中雷恒直言要反,又道与周氏恩断义绝,便是想将周氏摘干净。
周未将信上呈,却是明了周氏的立场。
“他可是说了,来日战场上若对上你爹爹,断不会顾往昔恩情,这等忘恩负义之徒,也值得你惦记?”
眼瞧周祁思绪混乱,难听进去话,接过那信纸碾做碎灰,又问他:“如此,卿卿仍觉得雷恒不该杀?”
或是雷恒手中那几万兵力够不够与他抗衡,周祁又想这皇帝是谁。
“若朕定要雷恒惨死,你可会恨朕?”
周祁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冷得厉害,蜷蜷手指都不能。
“褚君陵。”
褚君陵本就时刻盯人反应,这会瞧周祁脸色发白,当他被吓着,再听对方这一声喊,心疼占上风,顾不得要什么答案:“不说这个,朕去命人传膳。”
将走时被周祁拉住,才知他掌心凉得刺人:“怕狠了?”
紧被人靠入怀。
“祁儿?”
难道是冻着了?
算着这几日温降得快,将人抱拢点:“朕让奴才拿氅衣来?”
却听周祁问道:“先时那般境遇,我还会受嚒?”
没来由的一句,褚君陵还是听明白了。
“朕与雷恒间的恩怨,关你什么事。”
“若臣想替雷恒求情。”周祁闭上眼,侧开脸靠在褚君陵肩头:“雷恒若降..”
“臣求皇上,留他最后体面。”
便是要褚君陵留雷恒个全尸。
“朕还当卿卿要朕饶他性命。”
“他是因我..”
弑君之事,雷恒已然没回头路,造反一罪更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