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改动笔墨:周卿恶分桃,念朕悔改勉为受纳,料是守得云开时,为贼匪所执,朕心切之,恐其差池,遂令禁城以救矣。
写罢过问宰相等人:“朕写得粗略,外人可看得懂?”
于是又改得详细些。
编说周祁不好男风,接纳他已难得,断不会与外男相好,再提到周祁身子差,断不得药,急找人回来既是怕贼人伤他性命,也是怕他加重病情,并非谣传的周祁狐媚惑主,又是他恼羞于对方跟老情人跑了。
宰相等人不知说甚..
被问是否有漏,知反对没用,无奈侧重于封城之事:“久禁京门有误通商,不利经邦济民,皇上现已知贵君无恙,还须尽早解除封令。”
这褚君陵倒没意见,就有个问题:当初封城是为找人,如今人没找回,即便解封,总要自圆其说。
“便说绑匪已持人质逃出京,下悬赏令,让天下人留心。”
劫匪君王未曾眼见,无从画像,周祁此去奉郡,难免遇路人,遭认出既误事,也难防不轨者动歪念,更不能透露。
经几人商议,遂以绑匪或有易容之术为由,不附画像,只模棱道些周祁身有的特征,及周府下人所“目击”的绑匪人数与身形,事就算编周全。
等下诏书,褚君陵又命人买通京城至各省的说书先生,大宣周氏护国爱民、赤胆忠心,使得在百姓心中本就有好名声的周未名声越好,在家急等周氏获罪的大臣见等来这,气得又结队找上皇帝。
褚君陵心情肉眼见的好,瞥这些人吹胡子瞪眼,于是更好了点:“不是你们让朕下诏?”
忙有人表示不是这个诏。
“此诏有害君威,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褚君陵佯怒收住笑:“一个个倒是命令起朕来了?”
听众臣道不敢:“还有你们不敢的?昨日催朕下旨,下了又喊收,拿朕之令当是儿戏?”
“臣等即是知君令非儿戏,更该劝皇上收回成命。”
却看君王一副不关己的态度,还说诏已下发,收得回旨意也关不住人传人的嘴,又说下诏是为破谣言,如今谣言确实是破了,也算殊途同归。
‘去他娘的殊途同归!’一个大臣气得跪直身:“谣言是除了,天下尽知您强占男、”那大臣都没脸说:“尽知您是断袖!”
褚君陵环顾众人反应,从书案上抽出那大臣写的奏折,没所谓道:“总比笑朕是绿王八强。”
那大臣竟无言以对。
“政事不务,参害同僚倒有恒心。”看过折子扔还回去,就以此事倒怪一通:“生事之人查不到,使朕不得已出此下策遮丑,还有脸是问朕!尽找死?”
紧趁众臣脑转过弯前撵人离去,顺带罚俸半年。
使一干人临近宫门才想过头来,气不住跺脚:“周未果真是好手段,生养个带根的狐媚子,就勾得皇上皇权君威全不顾,净为想他一家!”
“可不是好手段。”遭君王拿奏折砸脑袋的那个大臣紧接话:“那武夫不费一兵一卒,就使你我失了半年俸禄。”
“房大人才冤枉。”
房游生今日犯头风没来,本来没他的事,架不住众人齐心,每提到周未就要带他一嘴,皇帝又记仇他昨日带头的事,经这一提醒,于是将房游生也一并罚了,还是罚的一年。
那大臣想是房游生比自己更惨点,心里好受多了。
紧又想到对方被罚有自己一份力,颇心虚道:“都是周未害的!”
“都怪周未!”今日提房游生最多、也最心虚的廖广均闻言,当即将锅也甩给周未:“周未就该死!”
“周氏都该死。”又一个大臣会过意,表现得颇愤忿:“那周未就是害群之马,上次当众说房大人儿子睡他小妾的事,闹得房大人没脸,这次又害得房大人与我等被罚俸,简直可恶!”
“可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骂过瘾又统一口径:“可说好了,罚俸这事是周未搞的鬼,他让皇上罚咱们的,别让房大人怪错人。”
“本来就是。”
这才各自离开。
汪仁学与众人告过别,却不回府,乘车驾去了卢景华府上。
“皇上宁肯罪己,对周氏绝不是不容的态度,再是周未之子…大人可要另作打算?”
卢景华早设想过君王从承诺给卢氏后位起就是计,亦知其如今偏心周氏,就不预料九五之尊,竟不惜为周家那个做到如此地步。
帝王心难测,打算他却是做的有:“皇上有意撇清周氏,也要看周未撇不撇得干净。”
君王自损清誉证周氏忠心,他则要以君主之证,证周氏有不臣,叫周家的越是洗,越洗不清。
与汪仁学道过计划,双方商榷无误,遂分头去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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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人在深山,并不知京中所发生的一切。
只醒来脑混沌,记忆退回到被人从府上劫走那日,眼见身处陌生环境,登时心生警惕。
坐起身就听帐篷外有响动,随即看门帘被掀开,见得来人一惊:“雷恒?”
雷恒愣了愣:“怎么了?”
见他诧异望着自己,边将煎好的药端过去,边下意识往脸上摸摸:“我脸上有东西?”
却看周祁防备地往后退:“绑走我的是你?你怎会在京中?”
雷恒:“??”
第307章 周未今日敢斩朝臣,明日就敢弑君
不过几日,风向又调转。
传周祁受尽皇帝虐待,又委身于皇帝胯下,恨都恨死了,哪会真的原谅,与皇帝示好就是为待时机逃脱,先获取皇帝信任,再借口思家骗求出宫,以此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