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初白照顾过狗很多次,给狗洗澡梳毛掏耳朵都熟能生巧,但这和过去的照顾很不一样。
昏暗迷乱的视线中,郎澈攀上佘初白的小臂,吞咽着一声声晦涩低哑的呼唤。
不安分的气息伴随着无边黑暗密密匝匝弥漫开。
喘息声起起伏伏,潜伏在静谧夜里倾巢而出的怪兽。
第53章 贪婪
佘初白感觉自己脏了,不干净了,想一头撞死。
虽然他并没有直接接触到那个器官,隔着一个厚厚的塑料杯子,但郎澈深深浅浅的呼吸,时而像一阵微风轻拂,更多时候波涛汹涌地猛烈拍打在他皮肤上。
“小白……”餍足过后的郎澈像一只没有骨头的动物,软软地陷在他身上。
“别狗叫。”佘初白拔出杯子,棘手地扔到一旁。
好几百块,用一次就丢掉无疑是大大的浪费。可是后续的清理工作……
佘初白恍然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这不是速战速决,而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物品的下场再怎么难决定,也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人黏黏糊糊地赖在他身上,欲求不满地到处磨蹭的万分之一。
即使是特殊时期,情感需求就这么大吗?
全程从始至终,佘初白一直高高抬着下巴,此刻更不可能低头去看。
佘初白咬着牙想,如果郎澈敢把那些东西擦到他衣服上,就立刻把他大卸八块,做成狼肉火烧。
“起开。”佘初白冷冷地说。
“不要。”郎澈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变本加厉地用脸蹭着他的锁骨、颈窝、耳廓。
这狼妖是纯的吗,还是混了狐狸血?
“你最好见好就收。”佘初白一不小心瞥到横在茶几上的杯子,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流出杯口。
好了,这下离瞎也不远了。
郎澈稍微把脸挪开,维持在一个足够与佘初白平视的高度,羞涩地看着他说:“我应该还没好,还是不舒服。”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了。
“滚去卫生间自己弄。”佘初白说,“我要睡觉了。”
“你这样睡得着?”郎澈说着,迷离的目光往下瞥了一眼。
“……”佘初白虽然在这方面很冷淡,但并不是功能失常。
郎澈一只手按上去,隔着布料轻柔地摩挲。
“我是不是要知恩图报,也让你舒服?”
佘初白用一个冰冷的眼神作为回答。
郎澈装傻充愣,吃吃低笑:“哦,要用那个吗。”说着侧过身,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杯子。
“你敢用一下试试。”佘初白缓缓吐气。
郎澈本就是装样子,立马回过身面对着佘初白,缠在他身上,不疾不徐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这不是回敬的报酬,只是从此一笔勾销。
佘初白这么说服自己,沉沉闭上眼,卸下心理负担,不去看那张得逞后坏笑着,十分欠扁的脸。
只是天意弄人,尽管佘初白拼命逼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然而那张浓墨重彩的面孔的每一处细节,他都深刻记在脑海里。
佘初白仰起脖子,急促滚动的喉结吐出凌乱的气息。
战栗的海面渐渐趋于平静,却又冷不防被丢下一枚深水炸弹。
佘初白惊愕地睁开眼确认。
视线内什么也看不清,但唇上的触感真真切切,无可抵赖。
一股炙热的、强硬的、澎湃着壮阔情衷的惊涛骇浪,正疯狂涌入他的内脏。
这是一种全新未知且可怕的体验,仿佛有人正在缓缓把他吃掉,使他融化成一滩清澈的温水。
在二十八岁的年纪,用“初吻”这样的词,是不是会显得有些滑稽。
郎澈口中渡来的热气将佘初白的嘴唇沾得湿润不堪,他慢慢将手伸进佘初白的衣摆,若即若离地舔舐着四处,源源不断地散发出信息素。
界线所剩无几,狼性最基础最不可动摇的特征是贪婪。
佘初白试着出声阻止,却在此起彼伏的潮汐中忘乎所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够了……
“停下……
“你想死……”
郎澈充耳不闻,一只手已然破除层层屏障,深入无人地带。
“我不想死,我想要X你。”
“……”佘初白因为那个直白的字眼呆了两秒,随后毫不犹豫地抬起手。
嘭——!
郎澈恍惚感觉脑袋被打开花了。
魂牵梦萦的情愫统统在一瞬间退潮远去,杳无踪迹。
郎澈听见冰面咔嚓裂开一条地缝,火舌嘶嘶燃烧着逼近,轰隆隆的雪球从山顶滚落……总之,全是一些了不得的动静。
他看见被盛怒笼罩之下的佘初白挺直脊背,看向他的眼神寒意彻骨,不存在一丝丝留情的可能。
把黑白夜叉叫来,摞在一块叠个十八层,也没有这么吓人。
呃。
郎澈的神志完全清醒了。
这下子,可能要变成狼肉干了。
救救救救救命啊!快想个办法救救自己!
啵唧——莫名其妙的声响。
佘初白一阵掌风拍亮屋内的大灯,视野霎时间清晰无比。
“现在你知道变回去了!还跑!”
衣物滑落在地,一只半人高的黑狼在并不宽阔的一居室里上蹿下跳,竭力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
虽然没逮到,但把这天杀的玩意儿逼到了死角。心律爆表的佘初白在房间正中央站定,将袖子往上卷。
郎澈抵着墙角瑟瑟发抖,身上的狼毛像被风吹动的树叶沙沙作响,朝着一个方向耸动。
佘初白将袖口挽至上臂,冷笑着朝他迈出步伐:“跑啊,我看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