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等奖开始抽,每个上台领奖的幸运儿都展露着雀跃的笑容。因为中奖了。
台下的甚至更雀跃,因为好的都还在后头。总觉得说不定呢,说不定自己更幸运。
最后一个特等奖的名字颁布之后,假客套的欢呼声一过,全场氛围一落千丈。
佘初白从未抱有期待,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心理落差,他的幸运值一直很稳定地处于E的位置。
只是有点想早点回家啃大肘子。
柳似云脚边搁着一个扫拖一体机器人,是二等奖。她误以为佘初白一脸的不得劲是因为没中奖,开玩笑地说:“要不要我把奖品分你一半?”
语气童真,宛若幼儿园的小朋友要把苹果切开,分一半给朋友吃。但显然机器人是不能切两半分掉,一半扫地,一半拖地的。
佘初白调侃着叹一口气:“完了,这个世界连机器人都要通勤996打两份工了。”
虽然没有中奖,但总体来说今年过得也还算不错。
谈了人生第一场恋爱,对这个魔幻世界的印象居然还会触底反弹,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糟糕。
年会散场后,还有一趴部门续摊,佘初白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单手插兜等着电梯,回复郎澈几条消息。
叮——
电梯门打开,佘初白抬起眼,对着电梯内的两张脸愣住。
没认错吧?
相同的困惑也在那两双眼中闪烁,直到电梯门缓缓自动合上,其中一人忙不迭摁住按钮,爽朗地朝着他说:“小白,是你吧?”
佘初白走进电梯转过身,对着电梯门反光中的两道似曾相识、又面目全非的身影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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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一条洋葱新闻:
全球杯【好狗狗】大赛今日落下帷幕,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狼某人成功通过吓退其他参赛选手摘得桂冠
第63章 王牌ACE
佘初白早已忘了这两位昔日队友的真实姓名,努力搜刮记忆,最终能想起来的也只有平时喊来喊去的外号。
史密斯是因为姓“史”又很黑,所以取了这个昵称,小合好像也是因为名字里带个“he”,但具体哪个字,他也搞不清了。
“了不得啊你,都混成社会精英了。”小合抛来一个戏谑的眼神。
电梯内三人,小合穿着运动风羽绒棉服,一抹乍眼的亮红色,头戴着一顶同样是红色的棒球帽。史密斯则穿着军绿色飞行员夹克,两人的体型都因为蓬松的夹绒而撑出一个圆弧的廓形。
相较之下,佘初白这一身西装革履、干练利落的打扮,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王牌特工或者华尔街之狼,这种电影中才会出现的人物。
史密斯跟着酸溜溜地说:“他本来就一直是精英啊,跟我们这种没头没脑义无反顾的笨蛋不是一路人。”
对于佘初白而言,久别重逢的喜悦本就微乎其微,被这两句挖苦讽刺的话一冲,更是直接灰飞烟灭,一点都不剩了。
他默默侧身,拉开一段距离。
“好多年都没听说你的消息,现在在做什么?”小合呈现出自来熟的状态,“应该不是故意在躲我们吧?哈哈。”
佘初白顿了一下,才搬出那一套公式化的回答:“室内设计,家装工装都可以找我。”
“好啊,那咱们加个微信。”小合递出手机。
佘初白有点后悔,硬着头皮点开二维码,小合扫完,史密斯也凑热闹加了一个。
电梯抵达一层,佘初白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史密斯突然勾着他的肩将他拉了回来。
“十多年没见了,一起去喝一杯吧。”
小合先是意外,随后也立马兴致勃勃地撺掇着:“喝一杯,喝一杯。终于也到了可以正大光明喝酒的年纪了。”
佘初白有些犹豫。
对这两人的印象,厌恶是谈不上的。
如果将过去同甘共苦的伙伴划入敌人的阵营,那岂不是一整段挥洒热血与汗水的青春年少,都成了一个笼罩着灰色阴影的笑话。
“我不请你们。”佘初白特意提前说。
不是请不起,也不是抠,只是刚受到那么一通嘲弄,绝对不会花这个钱。
“AA啦我们AA。”小合说着,拉开车门上车。
史密斯钻上驾驶座,扭头对小合说:“我今天是来给你做助理的。”
小合无奈地举起双手:“行吧行吧我请。反正请一个也是请,请两个也是请。”
不久,车停在一家日料店前。
三人被服务员领进门,换了室内拖鞋,坐到榻榻米坐垫上。
佘初白很快速地浏览了下菜单,点了一只单价最高的霸王蟹。
服务员满脸歉意说:“不好意思先生,这个要提前预定呢。”
“那就算了。”佘初白合上菜单,没有失望更没有尴尬。
对于他显而易见的报复意图,小合只是淡然笑了笑。
那轻松释然的表情与佘初白记忆中的判若两人。
蓝天白云之下,是一座四面围住的棒球场。
烈阳如火炉炙烤着大地,衣袖上落满星星点点的汗滴,迸发的肾上腺素带来无可替代的愉悦感。
对身体的掌控,对极限的超越,是一种毋庸置疑的享受。
但小合并不属于这享受汗水的一员。
因为是年纪最大的队长,所以时时紧绷着一根弦,或许是早早决定把棒球当做未来的职业,因此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随时板着一副要张口教训人的严厉姿态,常常弄得队友们苦不堪言。
佘初白从来不把那份苦说出口,一他要面子,二他也非常非常不想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