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就这样。”
“这样怎么……”佘初白措手不及发出一声惊呼,语速一下子变得急促,“你让我背过去。呃——!”
佘初白双腿凌空而起,失去了着力点。郎澈发出一声感叹,掣肘着他无法动弹。
“……”佘初白想说些什么,带上他祖宗十八代的痛骂,但郎澈连一个能找到的亲戚也没有,因此又张不开口。
郎澈更大幅度地,更为放肆地咬着佘初白的耳朵,低声捉弄:
“你不是也很有感觉吗。”
佘初白真想让这个大放厥词的狗东西死一死,却只能忍气吞声咽下苦果。
都是他把狗惯坏了。
“问个屁,自己不会闻吗。”
郎澈暂缓动作,深沉的眼眸直直陷入另一双迷茫的眼中:“空气里都是酸味,闻不到。”
说完,用自己的鼻尖蹭佘初白的鼻翼。
痒得快要发疯了。
除了贴着鼻子的细小摩擦,更令佘初白感到失控的是郎澈的发尾在一耸一耸时擦过他脸颊的若有若无的触感。
那几乎令他想要尖叫。
狗擅长等待,也擅长一些无师自通的野兽本能。
郎澈低下头看,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也太快了吧。”
佘初白撑开紧闭的双眼,想展现出一直以来深植其中的凶戾狠辣,却因为种种原因,显得慵懒无力。
“你真的活腻了?”
郎澈避而不答。
再说这种话本来也不需要回答,只是拾起地上那条领带,缠绕系上打结。
佘初白气得全身发抖:“哪天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的坟刨出来再砍一遍!”
“好啊。”郎澈露出个莫名其妙的笑容,“一遍又一遍。”
“……”佘初隐约感觉这不太妙。
虽然回到了柔软舒适的床上,但这一路的颠簸动荡实在是令佘初白精疲力竭、骨头散架。
“……还来?你明天想变回草履虫是吧。”
郎澈颇有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架势。
“那我要是变成了草履虫,你还会养吗?”
佘初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草履虫都吃什么。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病入膏肓,误入到了什么歧途上。
每天那么勤勤恳恳上班赚钱干什么,就为了养一条骄奢淫逸的臭狗嘛?
“这样没感觉吗?”郎澈霎时也有些意兴阑珊,将下颚抵在佘初白肩头,侧过脸看。
两颗布灵布灵眨动的眼珠里装满勾引。
佘初白沉沉叹气,没有理会。一想到工作上的事,就什么兴致都没了。
郎澈天马行空地琢磨着:“按理说,你都还没到三十岁,应该用不着吃药吧。”
他接到过几次特殊用品的跑腿订单,因此也对人类的生活方式有了一些浅见薄识。
“你连T都不戴还想让我吃药?!”佘初白怒不可遏地吼完,才发觉话不该这么说。
郎澈立即停下动作,瞻前顾后地观察着佘初白的脸色。
“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我去买嘛。草莓、橙子、柠檬……你知道的巧克力的我不能用的。”
“……”
佘初白决定明天去买上十斤巧克力。
看看他吃到什么程度才会死。
第65章 毛茸茸
身上的汗水凝结了一层又一层,暗色领带上刺眼的污渍斑斑,佘初白没怎么犹豫,拿起扔向郎澈。
“赔我条新的。”
郎澈先是十分为难的一皱眉,随后机灵地想到办法:“你给我的钱够吗?”
经由他这一提醒,佘初白想到自己之前为了安抚落单郁郁寡欢的狗,竟然大手一挥给他转了一万块,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这条大逆不道的臭狗是凭什么受啊!
怒火中烧的佘初白一把夺回那条领带,胡乱揉成一团,塞到郎澈口中。
给我永远闭上那张狗嘴。
佘初白走去卫生间,郎澈待在原地咬了一会儿,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来,才将嘴里叼着的东西吐出去。
怎么让他吃这个。
算了,也不是不行。
郎澈礼貌地敲敲浴室门,拧开门把手,被浇了一身透心凉的水“滚”出来,强咬嘴唇不让小珍珠落下来,抖抖肩膀,把冷掉的肘子饭放进微波炉加热。
佘初白一身清爽的出来,闻到油腻的肉味,虽然胃里有点空,但没什么食欲。
郎澈殷勤地捧着饭盒,佘初白想想还是接过来,冷冷瞟一眼,说:“滚去洗干净。”
浑身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擦,跟回南天的墙壁一样看着令人心烦。
郎澈听话地点点头,迈进浴室。
很快就洗完出来,因为不用洗尾巴耳朵,所以用的时间很短。
油亮的大肘子只被啃了小小的一口,与几乎没动的米饭一块儿搁在餐桌上,又在慢慢变冷。
郎澈默默盖上打包盒,放进冰箱。
佘初白睡眼朦胧地在玩手机。郎澈从背后环住他,问:“不好吃吗。”
“还行。”
“那为什么只吃那么一点点,哪里不舒服么。”说着,按按胃揉揉肚子,冒充医生做检查。
“你说呢?”如果是面对着面,佘初白会狠狠白他一眼,但这会儿就可以省下没必要的无效操作了。
“唔……”郎澈心虚得无言以对。
手机屏幕上是小合发来的假意问候,每个字都透着贱兮兮的幸灾乐祸。
正要删除好友,又跳出一句:「下周末俱乐部有一场娱乐性质的棒球赛,你要不要来玩一下?」
佘初白愣了愣,没有马上回复。
自从市里唯一一家打击馆倒闭后,他每次摸球棒,都是为了揍狗,手感已经很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