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初白被现实打败,沉默地夹起一口白米饭,心如止水、漫无止境地感受着来自黑土地的原生纯粹的稻香本味。
谈个恋爱,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苦全吃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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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郎澈这个走后门的插班生,沈医生同时还带了两个正规招来的的宠物医生助理。
午休时,沈医生要统一给大家订外卖,郎澈忙说自己带饭了。
郎澈打开热好的饭盒,对着两份毫无二致的大荤中点缀着一点点素的下饭菜,张着下巴傻了眼。
他这里是两份菜,也就是说……有一个倒霉蛋拿到了两份大米饭。
以及……他今晚回家后,也免不了要倒霉。
沈医生看着郎澈苦恼的表情,体贴地问:“刚刚哪里没听懂吗?”
郎澈猛摇头。
对于狗,他该懂的都懂了;对于人,大概要用一辈子去研究。
第98章 长长久久
“明明以前夏天睡觉也不穿衣服,不知道是在防谁。”郎澈躺在床上,歪着嘴嘟嘟囔囔。
佘初白坐到床边,一只手攥住领口往上一掀,脱掉T恤扔到郎澈脸上。
“行了吧,冻死我你就满意了。”
家里冷气打得和冰棺一样。
去年夏天还是狗时都没这么怕热,今年空调要打到18度才觉得舒服。每次出街更是,必须要捧着两大杯冰块,边走边嚼。
郎澈欺身靠近,环上佘初白的后腰,低低坏笑着:“现在知道冷了喔。”
……多久之前的事了还在记。
脑子不大,心眼不少。
“尾巴收回去,热死了。”佘初白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但也相应的提出了要求。
“你真是……”
过河拆桥,翻脸无情,用完就丢。为了接下来的幸福生活,郎澈机智地没有将真实想法说出口。
这套房子里,几乎每个角落都存在过他们相爱的痕迹。
阁楼的工作间是唯一让郎澈记恨的例外。
佘初白竟然还在门上挂了一块“小狗禁止入内”的告示牌。
郎澈盯了半分钟,哼的一声,把牌子翻到背面,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
他又不是小狗。他的学名叫獦狚。
“砰!”刚往里迈了一步,郎澈就僵在门口,泪汪汪地弯下了腰。
抬起手,嘶嘶揉着被撞疼的脑袋。
这破地方也太矮了……站都站不直,佘初白怎么就那么喜欢一个人待在这儿。
郎澈鬼鬼祟祟地猫在书桌前,偷看佘初白的浏览器记录。
情人节快到了,送他个什么好呢……这种节日才有过的必要,谁要庆祝什么“世界爱狗日”啊?!
虽然只是回家路上随便给他带了块小蛋糕,压根称不上用心,但郎澈回味着那一天,还是情不自禁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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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佘初白的冷淡个性早有预期,但他做人还真是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啊……
嗒,嗒,嗒。
悄然逼近的脚步声。
郎澈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砰!”
“……”郎澈含泪揉着一脑袋的包,要不是被撞这一下,他绝对能在佘初白推开门之前,安全撤离。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进来。”佘初白倚在门边,微微皱眉。
郎澈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鸡毛掸子,竖着挡住自己的脸,只探出一只眼睛:“我看你门开着,里面乱乱的,就……顺便进来整理一下。”
“理哪了?”佘初白犀利的目光越过他,将整个房间扫视一遍。没有任何变化。
“……”郎澈转动眼珠,亡羊补牢开始四处挥动鸡毛掸子。
“嘭!”桌子上的一盆小绿植被碰了下来。原本还算干净的地面,一下子落满了泥土。
佘初白不去拿扫帚,而是开始撩袖子。
“等一下等一下。”郎澈弓着背连连后退,“我还有话要说。”
“说吧。”佘初白掷地有声,“遗言。”
郎澈犹疑地放下鸡毛掸子,昂首挺胸:“我要使用我的小狗豁免权。”
佘初白意外被唬住两秒,很快又不带感情地冷笑:“呵,你可以行使你的小狗入殓权。”
紧接着便是一场生死时速的追杀大戏,楼梯上落满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几秒就从顶楼滚到了一楼。郎澈山穷水尽,跑到二层高的阳台上,一闭眼,信仰之跃——
衣物落在窗台,狼身稳稳当当降落在一层花园。
“咕噜噜——”立刻,白狼不友好的低吠声远远传来。
柳似云正在把针梳上的毛团薅下来,挂到树上供小鸟筑巢过冬。一抬头看见不请自来擅闯民宅的大黑狼,深深叹了口气。
郎澈局促地把脚丫子从踩倒的花苗上挪开,又用爪子拨了拨压断的花枝,试图修复他造成的破坏。
“这次是离家出走,还是被扫地出门?”柳似云问。
郎澈想了想,说:“暂时避避风头。”
“你把我们家当避风塘啊。”柳似云翻了个白眼,“要不要给你上个菠萝油?”
“有吗,可以吗,太好了。有几个,等下我给小白带回去一个。”郎澈施施然走向室内。
大约过了半小时,佘初白按响邻居家的门铃,从大门堂堂正正地进来。
狼澈趴在沙发上,嗅到佘初白的气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极力克制住摇尾巴的冲动。
佘初白淡淡扫他一眼,移开视线,对他不闻不问,只与柳似云探讨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于是,公平正义的裁判柳似云再次上线,不偏不倚地倾听冷战双方的说法。
虽然只有一个人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