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初白怀疑地瞥了一眼,很难相信郎澈这种上梁会说出什么金玉良言来。但姑且还是问了一问:“你都教它什么了?”
郎澈:“听到主人回家开门时,一定要赶快跑到门口蹲好,假装等了很久的样子。”
佘初白:“……你把狗的名声都给败坏了知道吗。”
第97章 料理狗王
“I am……agoodwife。”
珐琅锅小火焖煮的间隙,郎澈也没闲着。桌台上图文并茂的食谱旁,还摊着另一本英文词典。
函授毕业证需要通过一项英文测试,这对郎澈而言是最大的难题。以前上网课时,他人话都讲不利索,佘初白也就默许他跳过了英语这门课程。
现在报应来了,必须争分夺秒地恶补。
郎澈咬着笔盖,将抄写的句子标上相近的拼音,又字正腔圆地在室内大声念了一遍。
佘初白想装没听到都没办法。
“也许你想说wolf?”
要不是特殊情况,佘初白一般不会干预郎澈的学习进度,也不做吃力不讨好的老师。
郎澈及肩的长发松松扎在脑后,身上系着碎花围裙,拿起笔记本,再次确认音标:“不是,就是wife。”
佘初白无语地扭开了脸。
都学的什么烂七八糟。
无论是英文,还是烹饪,郎澈目前的水平都跟“good”相距甚远。
佘初白曾亲眼见证郎澈挑战面点,揉着盆里的面团越来越大,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最后发出一个比盆还大的石墩子。
这一次,呈上来的几道菜,依然是色不香味不美。
佘初白对吃的不怎么挑,一般闭着眼睛也就咽下去了。
“好吃吗?”
偏偏,郎澈非要眨着大眼睛饱含期待地问。
佘初白默默叹气,握着筷子空夹几下:“好不好吃,我不都得吃吗。”
郎澈摘掉围裙坐到他对面,嘟嘴埋怨:“你偶尔也不能夸我一下吗。”
佘初白抬眼认认真真端详,垂下眼眸,面不改色地说:“挺漂亮的。”
“……”
郎澈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高兴,高兴过后不免涌起羞赧,最后做作地装出一点愠恼。
“让你夸菜,不是说我。”
佘初白:“我就夸那朵西蓝花长得挺漂亮的。谁说你了。”
“……”郎澈丢掉筷子,捏拳愤愤砸了两下桌子。又怕毁掉他忙前忙后的成果,遂闷闷停手。
佘初白嚼着嚼着感觉不对,吐出嘴里的豇豆,既不软也不脆,颜色绿得很新鲜。
腾地站起身,把一整盘都倒了。
郎澈讪讪问:“没熟吗?我看食谱上说的炒5分钟,我还多炒了两分钟呢。”
这种豆角比较特殊,煮熟当然没问题,生吃也无毒,但半生不熟,就会中毒上吐下泻。
佘初白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妈也曾大喇喇地想着,这玩意生的都能吃,随便炒两下得了。结果就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医院里吊针输液。
“你知道我没有立下遗嘱留给你什么东西吧,毒死我也没用。”
“……”郎澈简直是又爱又恨,愤愤盯着佘初白,突然猛地退开椅子站起来,气势汹汹地朝佘初白走过去。
“干什么?”佘初白眉心微蹙,还反了他了不成。
郎澈紧邻着佘初白站定,转过身背对着他,往下拽了下裤腰,冷不丁变出尾巴,瞄准那张尖酸刻薄的恶嘴,拍了上去。
“你好好说话。”
佘初白愣了大概有一个侏罗纪那么长。
毫无疑问,他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换作平时,早就大动肝火开打了,就凭他十倍奉还的性格。
但这一巴掌的介质又有点特殊——不痛不痒,毛茸茸的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因此,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打回来吧,显得他小气,不打又感觉哪里亏了。
郎澈背身走回去,短短几步路拖出了赤道那么长的忐忐忑忑。
安然无恙回到餐椅上,郎澈的心仍悬在半空,余光偷偷瞄着佘初白大为错愕的表情。
漫长的自我心理博弈后,佘初白若无其事地拾起筷子,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对着桌上的菜肴挑挑拣拣。
郎澈长出一口气,赌赢了这一次。
翌日清晨,佘初白要出门上班时,郎澈递给他一份便当,语气不卑不亢:“给你午饭。”
佘初白沉默地看着那份便当。没有接也没有回答。
“干吗?不想吃吗?”郎澈漂亮的脸蛋因为臭表情而没那么漂亮了。
佘初白迟疑地伸手接过,说:“以后别做了。你又上班又上课,还要做饭累不累。”
郎澈差点就要摇着尾巴扑上去,但又一眨眼就识破了佘初白心口不一的诡计,继续板着一张冷脸:“你当我傻?”
佘初白似笑非笑,转过身往外走:“不傻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郎澈气恼追赶的步伐停在家门口。
外头处处是监控,他的大尾巴不太方便出面为他讨回公道。
工作数年,这还是佘初白第一次在午休时间排到微波炉热饭的队伍中。
本就不抱期待,但打开便当盒时,还是狠狠震惊了。
粒粒分明的白米饭上,铺着几片海苔和芝麻粒。这种精致的仪式感对他来说是多此一举。
拿起便当盒的夹层,下面本该装着干净健康却难吃的家常菜的地方,只有又一层的白米饭。
佘初白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不昧着良心夸他做的菜好吃,就连吃都没得吃了?
佘初白记得自己好像是说过“你唯一的厨艺也就是淘完米按一下煮饭键”,但谁允许他这么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