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焰恭敬地抱拳施礼,坚定说道:“皇兄放心,诸位皆忠勇之士,臣弟定当以礼相待,妥善安排。”
镜尘微微侧头,向明焰示意,示意他发号施令。
明焰领会其意,挺直身姿,肃然道:“诸位请起,今后明焰还需各位鼎力相助。”
“多谢庆王殿下,多谢摄政王。”众人齐声回应,纷纷起立。
“今日,庆王殿下特设酒宴,为诸位洗尘接风。”摄政王话音一落,击掌示意,侍者们随即端上了美酒佳肴。
在宴席的热闹氛围中,镜尘携带着明焰逐一与驻守各地的英勇将士相见。
身为君主,除了令万民敬畏的权威之外,还需有坚实的后盾。镜尘向这些悍将坦诚宣告,奕国的未来之主便是庆王盛明焰。
有了镜尘的坚定支持,那些原本只忠于嚣营、追随其后的将领们,将目光投向了这位默默无闻的庆王。
他们虽不知为何嚣主、摄政王为何要归隐,但摄政王积威已久,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
酒过三巡,酒酣耳热之际,明焰与众人推杯换盏,也渐渐有了些熟悉。
这酒宴自午间始,直至夜幕低垂,众人酒意阑珊,方才罢休。
待众将纷纷散去,镜尘细心地斟上一杯度数较低的酒水,递给明焰,轻声道:“饮此一杯,解解酒意。”
明焰无力地摇了摇头,连拒绝的手都难以抬起。
镜尘眼中闪烁着笑意,轻声道:“收服人心,这顿酒仅仅是开始。”他稍顿片刻,酒气微微散去,随后深沉地继续道:“你可知道,究竟怎样让众人追随?”
明焰的面颊如同燃烧的火焰,今日所饮的烈酒并非宫中那般绵软甘醇的御酒,这酒初入喉间便如同烈火焚烧,令人几欲难以下咽。他努力稳住身形,却仍难以抑制身体的晃动。
“便是要赢,一次又一次地赢……”镜尘今日饮酒尚算克制,只是眼眸中透露出些许迷离。
“臣弟记下了,赢,一次又一次地赢……”明焰口中呢喃,随着醉意渐浓,他逐渐支撑不住,颓然倒在了桌子上。
镜尘眼眸褶皱折成了三层,看着杯中的酒水旋起个水涡,他刚要开口唤人。
屋外便进来一人,镜尘凝眸去看,以为自己眼花了,自嘲道:“今日难道真的喝多了……”
待人走近,竟真是觉枫。
他顿时又惊又喜,急忙站起身,脚步已略显蹒跚。
觉枫见状,迅速上前将他扶住,轻声责备道:“这些日子,你醉得越来越频繁了。”
他倒了杯水,细心地喂到镜尘的嘴边,随后将他轻轻放到桌上歇息。
一旁的明焰已发出均匀的鼾声,觉枫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先将他安置到府衙的客房中休息。
待他归返,镜尘的眼神已然透出一丝清醒。
他轻轻抬起眼帘,望向觉枫,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会在此?”
他的声音中似乎隐藏着不易察觉的酸意,但觉枫只当他是因为酒意而显得有些恍惚,便未多加揣测,他诚实地回答道:“我先到冼江河畔寻你,赵硕说你来了府衙,等到晚上还没见你们回来,怕出事,便跟着过来了……”
镜尘缓缓眨了眨眼皮,轻哼了声:“十几日不怕出事,棋州府衙又有什么事好出……”
若非微醺的醉意,这番话他或许不会如此轻率地出口。
觉枫这次听出他弦外之音,便走到镜尘面前俯瞰着他,轻声试探:“真生气啦……还是想我了……”
镜尘半转过脸去:“本王整日公务繁忙,没有那些闲情逸致……”
他俯下身,眼眸直冲着镜尘双眸,其中难寻的一抹羞涩也被他尽收眼底。
“可我想你了……”觉枫不理他的冷落,将他的脸按在自己前胸,“你听听,里边一声声地在喊你的名字。”
镜尘一把将他推开,可手上并没有用全力,“骗子,听不到……”
觉枫微微屈身,半跪于地,以便与镜尘眼神齐平,他沉声道:“我早就有心前来,我发誓……”
镜尘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紧紧锁定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只是,前几日庆王妃突遭变故,这才让我延误了行程……”觉枫继续说道,而镜尘则轻轻眨眼,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前几日叶忍找来说是庆王妃上树去捉鸟伤了胎气,他怕请不来洪恩,便叫上我一起。”
“什么……”镜尘即刻清醒了几分,声音也即刻提高了几度。
在他眼中庆王妃性子活泼却处事稳重,不想她竟……
“庆王妃毕竟年轻,离家万里之遥,孤身在外,唯有爱宠陪伴身侧,给予慰藉。那鸟儿,突然间不知何因飞上了枝头,她心急如焚,方才亲自上前捕捉。”
镜尘面沉似水,觉枫连忙解释。
“你先别急,如今庆王妃已然稳下来了。”觉枫安抚道。
镜尘即刻回过神,伸手拉起觉枫手掌,见他掌心果然有道浅浅红痕。
“这洪恩算什么名医,他想出的便是这个法子……”
觉枫坦言:“这也怪不得洪恩,谁让这个法子方便又好用。”
他抿着唇笑了笑:“你说得也对,不如今后我自己开间药房给人诊病,这名医,我便自己来做。”
镜尘轻轻悬空抚触着觉枫掌心的伤口,唇齿微启,沉吟片刻后,轻声说:“多谢。”
觉枫被他突如其来的客套弄得神情一滞:“才短短十几日未见,你便与我如此生分,我当真要伤心了……”
“还不如……”他轻启唇瓣,一只眼微阖,另一只眼闪烁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