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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武侠 > 御剑飞星出青城 > 第三十章

放水大典结束后,整个县城弥漫着一股喜庆的气氛。城中的茶馆、酒肆热闹非凡,街头巷尾皆是讨论放水的盛景。许多商贩趁机在崇德祠周围设摊售卖各种小吃、香包、饰品等,一片繁忙。人们走走停停,笑声四起,不少农夫更是抱着丰收的希望在酒肆中开怀畅饮。真是战乱年代中难得一见的瞬间。

在崇德祠前,还有民间杂耍艺人搭起了戏台,为前来祭拜的百姓们表演故事戏码。戏台上,演员们身穿五彩缤纷的戏服,扮演李冰父子治水的故事,唱词婉转、跌宕起伏。孩童们站在台下,仰头听得津津有味,而长者们则叹息着讲述李冰父子修筑都江堰的那段艰难的治水岁月。这些故事版本众多,真假难辨,却无一不是口口相授,代代传承。

此时的青玉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四周,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摊贩,摊位上挂满花灯,映得人群熙熙攘攘,热闹无比。

“师弟,快看那边!有糖画儿!”青玉使劲拽了拽章宇的衣袖,眼睛早已离不开那正在摊位上绘制糖画的师傅。她一副小孩子心性立显无疑,拉着章宇急匆匆地跑到糖画摊前,挤开几个孩童,站到最前面,看着插在挑杆上的几个糖画,脸上满是期待。

摊主笑呵呵地问她:“这位小道长,可是想要这个蝴蝶图案的糖画啊?”

青玉眨巴着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要不要,我要凤凰,一只大凤凰!”

摊主听了,手法娴熟地用热糖浆在铁板上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尾羽细腻而优美。青玉满怀期待地盯着那凤凰,等着糖画凝固。等摊主将糖画递到她手中时,她像捧着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轻轻咬下一小块,满心欢喜地笑了起来。

章宇在旁无奈地笑了:“这凤凰做的真好看。”

“重要是更大啊!师弟,看不出来吗?整整大了两圈啊?”青玉一脸嫌弃的鄙夷着章宇。

“你怎么不说贵了五文钱呢?”章宇反怼了一口。

“切,一副没出息的模样。”没想到青玉立马就又怼了回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青玉没走几步,又被另一侧的烤肉摊吸引住了。她紧紧盯着烤架上的肉串,闻着香气扑鼻的烤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师弟,烤肉烤肉,我要吃烤肉!”她果断地向摊主要了几串热气腾腾的烤肉。把吃了一半的凤凰糖画塞到了章宇手中。

“师姐,你是打算整条街的摊位都吃一遍吗?”章宇啃着剩下的凤凰糖画问到。

“当然!”青玉毫不羞涩地回应,脸上写满了兴奋,“这些好吃的好玩的,难得一见,哪一样都不能放过!”

章宇无奈地看着她,但还是付了钱。青玉捧着烤肉,咬了一口,满足得眯起了眼睛,边吃边小声夸道:“好吃好吃!这味道可比山上好太多了!你也来尝尝。”说完把吃了一半的肉串又塞到章宇手上。

章宇看着左手的糖画和右手的肉串,再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来闯江湖的,还是来吃江湖的。”

青玉狡黠地一笑,嘴角还沾着点油渍,脸上却满是得意:“这叫吃饱了江湖饭才好闯江湖,你懂不懂!”

接着,他们又来到了一个糕点摊。青玉看到那些精致的糕点,眼睛都亮了。各色点心被摆放成花形,有红豆糕、桂花糕,还有芝麻糕,她像个小孩似的,冲摊主笑着说道:“这些糕点都包得这么好看,每样来一个,哎呀!我都不忍心吃了!”

“想吃就吃,哪里有什么不忍心。”章宇在旁打趣她。

“你懂什么呀!”青玉拿起一块芝麻糕,轻轻咬了一口,嘴角扬起甜美的笑容。然后将剩下的芝麻糕塞进了章宇的嘴巴。又拿起一个桂花糕品赏起来。

“这个不好吃,不给你吃了。”说完却迫不及待的把剩下的桂花糕吃了个精光。吃完了还不停用小舌头砸吧砸吧嘴巴,又拿起一个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小口,顿时皱起了眉头,转脸又笑嘻嘻说:“师弟这个好吃,来,尝尝这个!”说完又不由分说把红豆糕塞给了章宇。

没走了几步,她又被另一个摊位吸引住了。这次是热腾腾的元宵。青玉欢喜地看着锅中翻滚的元宵,忍不住道:“我好久没吃过元宵了呢!老板来八个。”她毫不客气地挽起袖子坐下。

“师姐,下次不要点那么多好吧?”章宇在旁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下两个模样,无奈地摇头,毫无疑问剩下的又成了章宇的负担。

一碗元宵刚吃完,青玉眼光又飘到一个卖担担面的摊子上。

“担担面!是担担面!我可听说这个可这里wa的特色呢,不吃就算白来了!”她拉着章宇在摊位旁坐下,点了两碗担担面。

青玉盯着面前的担担面,不由得露出几分好奇和兴奋。这碗面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带着一种特有的麻辣扑鼻而来,层层叠叠的配料把碗口堆得满满的。细细的面条被舀进碗中,覆上红亮的肉末酱,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芽菜,撒上了细碎的花生,面上还浇着亮红的辣油,光看着便让人口舌生津。

她夹起一口面条送入口中,麻辣的酱汁立刻绽开在舌尖,辣中带着香,麻中又有一丝淡淡的酸味,丰富的层次让青玉忍不住眯起了眼。每一口都劲道十足,搭配花生碎的香脆,口感格外鲜明。咀嚼间,她忍不住好奇地问章宇:“这面味道这么特别,为什么叫‘担担面’呢?”

章宇却只顾着往嘴里使劲的吸吮着面条。青玉只好转头去问摊主,

摊主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小道长有所不知,这担担面名字的来由可是有点儿讲究。早些年间,四川这边的小贩都是挑着担子在街头卖面,担子一头是面条和锅,另一头是调料,碰到人多的地方,他们就停下来叫卖一声,这面条就叫‘担担面’了。”

青玉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位挑着担子的小贩穿街走巷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味道这么浓烈,吃一口就好像整个四川的街头巷尾都在嘴里了。”

摊主点头,带着几分自豪:“没错,担担面便宜又实惠,这酱料特别浓,卖面的小贩们担着担子一卖就是一整天,这样重口味的面条方便人们随时开胃,来一碗下肚,立刻就有力气接着干活了。”

青玉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赞许:“这真是江湖人最该吃的面,好吃不贵,简单够味!”她继续吃着碗里的担担面,感叹着这满满一碗麻辣的美味,似乎每一口都带着几分成都老街的风味和市井的烟火气。眼看着一整碗就吃完了,早就吃完的章宇眼巴巴的看着青玉几乎连酱料都舔干净的空碗:“师姐,这个担担面怎么不留点给我呢?”

“留给你?做梦呢吧,本师姐都没吃够还留给你。”

吃过担担面,青玉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摊位区。没走几步,她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卖香囊的小摊,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那些香囊上绣着各色花鸟,制作得精美而别致。青玉兴奋地摸起一个香囊,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你还要买这个?”章宇忍不住笑着问她。

青玉皱了皱鼻子,嘟囔道:“当然了!女孩子身上带香囊,多有气质!”说完,她立刻挑了一个绣着小鹿的香囊,让章宇帮她买了下来。

两人正准备继续往前走,青玉忽然又发现了一个卖发簪的小摊。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发簪,有的镶嵌着小小的玉石,有的雕刻成各种花形。她拿起一支荷花形的发簪,比了比,眼中满是喜爱,欢快地对章宇说:“这支荷花簪真漂亮!”

章宇无奈地看着她花钱如流水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师姐,你这一路上买的东西加起来快要赶上你行李了。”

青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叫生活嘛!女孩子逛街,就该这样!”

章宇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她手里的一堆小玩意儿,不由得莞尔一笑,默默地帮她把这些小宝贝都收好。青玉却笑得如同孩子般满足,挽着他的胳膊继续向前,整个人显得无比快乐,哪怕街上人山人海,她依旧挤在前头,带着章宇在庆典的灯火中穿梭,笑声不时传来,尽显她那份天真与俏皮。

大典结束后,许多百姓陆续散去,章宇和青玉也一同前往县城的客栈歇脚。客栈里人头攒动,百姓们纷纷谈论着祭典和放水节的盛况。有人感叹道:“多亏了这都江堰,才让咱们这片田地年年丰收,不至于像北方那些地方一样战乱连连。”

“是啊,”另一个老年人神气活现的说道,“前些年蒙古鞑子的战火烧到了四川,那些凶恶无比的鞑子大军打到了这里,在县城里烧杀抢掠,可转头到了都江堰那里,一个个都成了老实巴交的羊羔崽子,领头的将军还乖乖跪在崇德祠里给二王老爷磕头呢!如今虽然战火虽然还未完全平息,但放水节可一年没落下过,只要这二王还守护着一方天地,老汉我心里就踏实一分。”

另一位老者接过话头,压低声音说道:“可这蒙古鞑子彪悍,朝廷官军又是疲于应付,这战乱何时是个头啊!不过听说又要召开武林大会,江湖上的高手们也要聚集,不知会不会有转机?”

章宇听闻,不禁侧耳聆听。青玉小声嘀咕道:“他们谈论的就是师父要参加的武林大会吧?不知道我们这一路追赶,能不能赶得上。”

章宇微微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听闻这次大会事关整个武林,或许还能为当下的战乱带来一些新的气象。”

两人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内心渐渐燃起了新的希望。他们从小学习武艺,虽然只是为了个人成长,但如今亲眼目睹了百姓的苦难与期盼,心中多了几分责任感和使命感。

就在此时,客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七,八个名身作朝廷官军服饰的士兵闯了进来,挥舞着武器吆喝道:“都给爷爷们闪开!茶水、点心统统端上来!”

靠近门口几张桌子的客人立刻被赶了起来,为首的士兵“啪”的一声把佩刀砸在桌子上,立马就骂开了:“马勒戈壁的,累死爷爷了,站了一上午,就他妈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个杀千刀的,爷爷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上。”

见到凶神恶煞的士兵们,掌柜连忙指挥店小二端上茶水,又上了几碟糕点。士兵们便吊儿郎当的坐在长椅上吃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声抱怨:“这些官军兵战场上遇到蒙古鞑子就跑,可遇到平民百姓倒是杀气腾腾,这日子怎么过啊,真是可恶。”

正在此时,兵士们又粗暴地推开旁边一桌的的百姓,直接在那张桌前坐下,拍桌大喊:“小二,给老子们把最好的酒拿上来!”

章宇和青玉对视一眼,心中暗顿不满,眼见这几名大宋官军的无理取闹,生怕青玉按捺不住就要动手,章宇便悄悄起身,拉着青玉上了二楼预定的客房,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青玉气愤地说道:“这些人实在欺人太甚!若是师父在此,定会教训他们一番!师弟要不是你拉着我,定然要叫他们知道姑奶奶的厉害!对了师弟,你为什么要拉着我?你怕我打不过他们吗?”

章宇按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师姐,这几个杂兵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呢?但眼下我们还是以赶路为重。要是贸然出手,只会就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一纸公文传下去,我们还没到全真教就成了通缉犯。还闯个屁的江湖啊!等我们真正有所成就,才有能力去改变这些不公。”

青玉听了,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章宇,我现在有些明白师父教导我们的‘大道无形’是什么意思了。就像都江堰一样,默默地为百姓造福,并不显眼,但意义却无比深远。”

章宇点头回应,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他推开客房的窗户,正好对着都江堰市,如同眼前这座都江堰,不仅是一项水利奇观,现在在他看来,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一种真正“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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