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想到了青行灯的重新出道,似乎也是近两年的事情。虽说一开始是以偶像歌手出道,但是现在是作为独立音乐人而存在①。她还作为偶像歌手的时候,我们家的情况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糟糕。
比起那些古典音乐家,她的存在就好像是连接了两个世界。
对了,曾经也有人和我说过——
“音乐是连接世界的电话线。”
曾经是什么时候呢……那个人和我早就认识了。虽说辗转搬家过几次,学校却没有换。也许是父母知道转校会引起朋友的失去,所以直到国小五年级的时候,我和那个人也都还是友人,嗯……
大概是国小六年级的暑假,那个人给我听了一次青行灯唱的歌。对于一直忠于古典乐的我,那样的风格虽然不讨厌,却也喜欢不起来。放给凛听,她也评价过,“是很棒的曲子,虽然好像不太适合姐姐,但是我很喜欢”。
不太适合?是我很老古董吗……?
“抱歉。”少年不知何时回到了座位上,“我必须走了。”
“嗯嗯。”我习惯性地微笑。
少年优雅地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和您说话我很开心,有机会我会再过来喝冰咖啡的。那么,再会了。”
“嗯嗯,再会。”我看着他说,心中却不免失落起来。
诶?我为什么要失落?
“啊……等……等一下,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失落感迫使我慌张地问出了这句话。
少年眨了眨眼,然后从他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笔记本,快速写下了什么,撕下了之后递给我:“叫我友人T②吧。”
“友人……T?”我接过他递来的纸片,有些不解。
“是的。”少年又歉意地笑了笑,“那么再会啦。”
“嗯……”
事情有些突然,我只能将纸片捏在手中。
“诶?真是年轻啊。”百目的声音突然出现,
“百目前辈……?”尽管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但我还是被吓了一跳,“您来收茶具了。”
百目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什么?”
百目伸手拿过瓷白杯子放在托盘里面说道:“桃花没和你说吗?树洞服务员是绝对不能向客人索要名字和联系方式的。”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百目的语气十分严肃。
“不过,要是客人没有拒绝,给了的话这件事也就算了。”
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好奇:“为什么不能问?”
“这种事你去问其他人吧。”百目将托盘还有茶杯放进了一旁的小推车里,指了指桌子上的某处,“那应该是你的吧?”
我随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朵带茎的白色花苞,搁在桌上露出了新鲜的颜色。
“并不是……”我摇了摇头。
“那就是刚刚那个人给你的。”百目很自然地回了我一句。
刚刚……?我盯着那个花苞,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拿了过来。
“啊,不过说起来,百目前辈好像每次都能掐准时间过来收茶具诶……你是是怎么做到的?”
百目微微偏过头,像是有些惊讶,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推着小车离开了。
这是生气了吗……?
-
和小缘一起走路回到家后,我用一个瓶子装了水,将花苞放进去了。凛依然不肯和我们吃饭,但是黑猫好像和她的关系更好了。
就在我洗完碗,想要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凛打开了门,她手中拿着小提琴——家里唯一的一个乐器。
“凛?”我叫了她一句,然而凛显然不想说话,她走到了客厅里,颇为费力地架上提琴——
几乎不成调,像是隔壁家在装修的声音割据着我的耳朵。原本音色极好的小提琴此时成了折磨我的工具。
“凛……”面对她的噪音,我咬着牙叫了她一声。
凛却不理不睬地继续拉着,也许用不了多久,邻居就会找上门来。
“凛,我告诉你很多次了,中午不许拉小提琴。”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就算非要拉,也要拉一些安安静静的曲子。”
凛听了我的话,原本还看着琴弦的眸子索性闭上了。毫无美感,也毫无律动的噪音因子一个一个地爬满我的身体。
颤抖着走到了凛的身边,本想伸手拉住她的手,但她似乎早有准备,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她知道我是忍受不了噪音的,所以凛经常用这个来和我对抗。至于为什么会和我对抗,这和她患上的被害妄想症息息相关。
更让我觉得难受的是,两年前凛被查出有双重人格。医生告诉我这个人格是为了防止另一个人格做出伤害我的事情而产生的。
凛的病情从那个时候就变得复杂了。我只能不停地去揣摩她的想法,想要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都知道这些——
平常的凛也不会展露出那个人格,但这样一直压抑着,会导致那个人格越来越强大……现在就是间歇性爆发的时候。
“停下来。”我抓住了凛的肩膀。
凛也感受到了我的手正抓着她,她突然停了下来,将小提琴放在了茶几上。
突然安静下来的家里让我冷不防地警惕起来。凛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小缘也从楼梯上下来了,她看了看我,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继续盯着凛。
看着她慢慢走回去,我心里也不禁沉下来了。正当我要拿起茶几上的小提琴时,一个重力撞到了我的腹部,随后我看到了凛的灰色发带在我面前晃动,散批下来的头发随着她动作一同模糊了我的视线。冰凉的地面紧紧地贴着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