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不公平。他俩虽然找名字简单,但作为外乡人,想接触到村里那个仪式相关的信息或者在村里干点什么,肯定没有我们这些本村人方便。这应该算一种平衡。”
黎明给小姑娘解释了一句,手里没停,直接将沈凌包里拿两个打开过的文件袋里装的东西也抽了出来。
“嗯?这是什么……”与此同时,被这两位姑娘的行动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检查屋里东西的频道上,黄毛混混也注意到旁边的一处违和东西。
屋角那张落满灰尘的桌子上放了个轮廓像是盒子一样的东西,用一条红围巾裹着。因为没落着灰尘,显然是两位外乡人带来的,不是屋里本来的摆设。
揭开围巾,底下是个干净精致的雕花木盒,正面朝墙放着。
“等等!那是……”
灰西装阮凯见状想阻止,但迟了一步,黄毛已经将那盒子端在手里转过来了。
盒子的正面镶嵌着一个年轻姑娘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微笑着,但在这么个长满荒草的破败院子里,尤其旁边的正屋门窗上还贴满了黄符,屋里已知有两个吊死鬼,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又假又僵硬,透着一股诡异。
——那是一个骨灰盒。
“草,晦气……”
黄毛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刚想把骨灰盒放下,却不想偏在这时,桌脚边放着暖水瓶突然在完全没被碰到的情况下“啪”一下自己倒在了地上,瓶塞滚落,半壶水泼出来,迅速淌了一地。
紧跟着,那滩透明的水就顷刻间变成了墨黑色,一只跟早先攻击黎明的那只鬼手一模一样的手哗地一下从水中伸出来,笔直掐向黄毛的脖子。
好在黄毛的反应相当不慢,身手有点像是练过的样子,现实生活中估计最少是个武术爱好者。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后一个滑步闪开了鬼手的第一次攻击,反手便把手里的东西砸了过去。
只不过闪避的动作影响了投掷的准头,骨灰盒并没砸中鬼手,而是砸在了墙上。
不过那鬼手一击不中,虽没受到任何伤害,却不知为何也没再攻击第二次,而是停了一会儿,自己便缩回水中,消失不见了。
变故来得和去得都有点突然,村长儿子刚把一个疑似是无限世界出品打鬼道具的长得像本书一样的东西具象化出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黎明才又继续说:“那骨灰盒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位叫江雪瑙的姑娘的,沈凌的妻子。”
说着,将手里的两份文件交给众人传阅。
两份文件中一份是一封遗书,上面写着:
“沈凌,看在你我好歹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死之后,请将我的骨灰带到临水村外的潭水边埋了。我留下的所有东西都随你处置,只有这最后一个愿望,你一定要替我实现。——江雪瑙”
另外一份文件则是一张死亡证明,同样也是这个江雪瑙的。
死亡证明的出具方是“离村最近镇”的镇医院,死亡时间是三天前。死因则是“因XXX不治,自然死亡”。
其中死因的部分似乎不慎被弄上了水,花掉了。
“那,那我们等会儿是不是应该帮她完成下遗愿啊?把她带到潭水边葬了?”
作为一个才进入无限世界不久的萌新,苏恬恬还保持着现实世界中尊重死者的本能习惯,虽然也知道现在这是所有死人都可能还没死透、能变成怨灵再出现的副本世界,看看那个被砸到墙上后盖子都崩开了的骨灰盒,还是乍着胆子过去帮它把盖子又盖回去了。
好在里面的骨灰倒是没有洒出来。改完盖子,苏恬恬又冲着骨灰盒双手合十拜了拜。
——看这个副本到目前为止的氛围,不像是隔壁岛国恐怖片里那种怨灵搞无差别乱杀的,那对死者好点尊重点,应该至少没坏处吧……
小姑娘正这么想着,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唤:“我不去!!!你你你们要是想去你们去,反正我绝不靠近那个水潭,我不去!”
不知怎么,“潭水”这个词就好像戳中了阮凯的什么开关似的,刚从身体疼痛中缓过来的人脸色顷刻间又变得惨白,抱着胳膊下意识往后缩,又惊又怕的样子。
“这……就是你说的‘灵觉’?”主祭大叔和村长儿子对视了一眼,问。
村长儿子摊摊手,又迟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似乎可能差不多……是的?
“比起这个,你们也都被刚才那种鬼手攻击过吗?”那潭水目前看来一定很邪,送骨灰盒过去安葬这是生路还是陷阱现阶段没法确定,黎明于是直接另起了个话题,“我有过,晚饭之后,大概晚上八点,手是从酒缸里出来的。”
“我也有。我是吃完饭时,大概……六点半?”村长儿子点头,“从汤碗里出来的。不过我‘父母’和‘妹妹’好像都看不见它,我躲它的那一下,他们都觉得我是吃着饭发癫了……”
主祭大叔也点头:“我是七点多时,喝水的杯子里伸出来的。我没躲开,不过使劲掰着它跟它较了有五分多钟的劲吧,它就自己松手消失了。”
他说着拉开衣领,露出脖子上一个黑紫色的掐痕给众人看。
众人于是把目光又投向阮凯和苏恬恬。
“有,有的……我俩一进副本就遇到了。”阮凯还没从方才那没来由的惊恐种完全缓过来,结巴着说,“村民来给我俩送水洗手嘛,水刚倒进盆里,那爪子就出来了……”
“一只还是两只?”黎明问。
“就,就一只……沈凌当时在洗手,那鬼手想掐他,然后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拔出来顺窗户给扔出去了,然后就,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