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秘境中究竟有何经?历,他?俩出来的时候,竟各穿了一身红衣,是婚礼娶嫁的样式。
只是花冬的衣摆袖口上斑斑红痕如梅花泼洒,她一手握了剑,另一手擦掉了面颊上的血珠,冷笑一声,几次吐息后,又鼓了腮帮子,按住咕咕作响的肚子,道:“真是……饿死我了!”
而印葵面上显然有泪痕,身上的伤倒多些,但清芬的草木芳香却?顺着他?的灵气?浮出,剑尖点地,一旁的几株花草却?也亲昵地向他?这个方向倒来。
山灵的血脉在他?的体内被完全激发,他?迥自?缓了片刻,也道:“嗯,想吃荷叶鸡了。”
他?俩出来时秋眠还在睡,风楼的厨子一边炒菜一边把近来的八卦说给?他?们听?,花冬几度听?的连鸡腿子也忘记啃,“我靠,他?们要结道侣了,这个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印葵夹了剁椒鱼头在碗里,倒是没有太惊讶,早在医馆中时他?就看出这两人绝不是寻常的同道关系,只是没想到进展这般快,心中有些佩服。
在如今的修真界,结道侣虽无要求是男是女,可若是师徒还是会落人口舌。印葵长年在竹州生?活,再知晓不过人言可畏,莫须有的事情便?可传的有声有色沸沸扬扬,何况是鹤仪君位高权重,虽实力极高,来日若有人以此做文章,他?要是用修为压制,却?容易被指摘成仗势欺人。
但显然陌尘衣是不带怕的,他?与这些小辈相?处时,多是随和轻快,让人以为他?回?转后成了好说话的性子。
鹤仪君也从来没有在他?那里消失过,昔日的天道也远非只会算算因果那么简单。
印葵被辣椒呛住了喉咙,低低咳了起来,他?一出秘境便?去云明宗看了师父,他?与耿子规亦有一个师徒的名?声,只是纵然心中有所思?,也尽数被压下。
如今看来,倒不如坦荡说开,他?要给?对方遮风避雨,又怎能怕外界的风言风语。
两人吃了个六分饱,便?去拜访鹤仪君和秋眠,花冬与他?们更加相?熟,拉着秋眠的手说了许多话,印葵则听?见?陌尘衣在教?坐在阑干上的毛绒狐狸如何追媳妇儿,也默默走过去旁听?了起来。
两个月后,各地传来消息,灵屏法阵已初步完工。
仙阁层层部署,而桃州之行,也已经?近在咫尺了。
桃州是薛倾明的地盘。
对方是在请君入瓮,还是另有谋算,谁也不知。
可他?们必定要去。
太仪界被他?们耍的太久。
这是迟来的宣战。
第61章 对抗
出发桃州的前夜,陌尘衣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自己被杀的那一日。
在被篡夺光环后,薛倾明没有立即除掉他,倒也不是对方不想,而?是中途出了一个岔子。
本该和光环一并剥落的神格没有成功离开鹤仪君的体内,他用一身?的血肉灵力锁住了?神?格,强行抽出极易出错,若是让他回归天道之位,会得不偿失。
便只能一点点来?耗。
而?为了?防止鹤仪君自戕或是抽神?离开,穿书者请调了?父君在老太仪创设的法则,将鹤仪君困在了?山洞中。
所谓闭关,不过是给外界的幌子,鹤仪君会一直闭关下去,再也没有踏出半步的机会。
朱红的法则铭刻在了?一方法阵上,鹤仪君便坐在法阵的中央。
他胸口的伤迟迟无法痊愈,泛着金色的血流遍了?石台。
一代的薛倾明站在不远处,他比后来?的那个要稳重太多,万般的气运在体内运转,灵力清圣,仙人之姿。
洁白的拂尘与纤尘不染的衣袖令薛清明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而?鹤仪君才?是狼狈的那一个。
于是这一幕,十分像是正道在对峙无恶不作的反派。
神?格的提取有困难,但薛倾明并不担忧,他常常在阵法外停留端详,眼中露出淡淡的不屑和微末的嘲弄。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天道呢,薛倾明想,父君不过是利用法则在境界外刻意地制造了?因果的纰漏,影响太仪内部?,祂便真的留了?心,提交穿书局核查无果后,竟真的降到了?人间。
新生的天道会有一些考核和要求,譬如他们有巡视人间的次数打卡,或借由垂目者的双眼记录百年生灵兴衰的时长,但这些对于独掌一方境界的天道而?言,大多只是个过场。
穿书局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开会的地方,即使是三大古老的天道,也无法插手天道境界内的事务,任务员来?到境界中或退休在这个境界内,也是要向天道请示许可才?行。
或许在各个区域中,都还有像太仪天道这样的新生的老实天道,祂们对苍生怀有仁爱怜悯,却又恪尽职守了?天道玄默的规则。
祂们的因果理的太清,以至于在人间没有多少?信徒,就正如他的父君所言,没有偏爱,又何?来?信奉。
生灵便是如此,在极度的饥饿中给他们一口饭,他们信谁都可以,但如果在锦衣玉食时还是给他们一口饭,那反倒会招来?怨恨。
“那么要给他们黄金和灵石吗?”薛倾明问?。
“不。”他的父君温和地说:“不可纵容他们的贪婪,这个时候,便给他檐下的乞丐一口饭,每日去给,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度来?祈求我的恩泽,到那时……”
“他们就会是我最忠实的信徒。”
比起年轻的太仪天道,同一个位面的太徽天道就更加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