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徽天道早就对清算因果之事熟练无比,行事风格也更为随意,积压在祂境界中的因果甚至十年一算。
太仪天道犯的最大的一个错,便是信了?太徽的承诺。
穿书局有同一个位面的境界,可相互协助的条款文书,太仪天道下至人间,祂留在天道位置上的灵力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缓冲启动。
这个缓冲过度,最好有人协助,一般会交给天道顺位来?帮忙,亦或是会有日轮月魄的化灵来?执行。
但这些在太仪都没有,于是太仪天道便请了?其他二?界的支援。
原本该是太微天道前来?,可向来?疏懒的太徽却以时间周期相近为由,前来?接手了?这件事。
而?事实便是,那位较太仪年长太多的太徽天道,早已理不清自己境界内挤压的因果。
祂想来?看看太仪的因果疏离方法是否有可参考之处,若有便学一学,若没有便罢了?。
薛倾明曾问?过父君,太徽天道如此不作为,何?为不选择太徽入手?
父君说他笨,祂不作为,但太徽是极为古老的境界,他们的地脉中有龙骨灵气,也许太徽会选择弃界而?去,但这个境界却不好拿下。
穿书局一直想建立一个监察部?,但迟迟没有建起来?,这是他们的可乘之机。
代为管理的太徽天道把太仪梳理清楚后扎好的因果打散了?,看罢组合的方式就再度合起,就算是太仪回来?,也没有人会发觉。
这是绝对违规的操作,可太徽天道并不怕,在祂眼中,这委实只是利用职权行的一个小方便而?已。
可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穿书者携了?异界的法则,空降到了?太仪。
他有了?伪装成太仪生灵的能力,足以躲过鹤仪君的眼睛。
从他来?到太仪的这一刻,便已经?取得了?胜利。
薛倾明轻而?易举拨动起一根根的命运,让这界的生灵全部?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旧的太仪因此沦亡,但在这个以基座投射的太仪界,一切原本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穿书局也不会任由当年的过失重演,他们在太仪界寻找可以接过因果琴和夺主剑的角色。
不过薛倾明不认为这个角色会出现?,唯一与因果紧密的那只蛇妖,如今正在受雷刑之苦。
薛倾明将刑台的水镜浮于鹤仪君的面前,又让他亲眼看着那蛇妖爬下长阶,清朗的眉目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快。
鹤仪君端坐在阵法的中央,他面上没有半分的异样,可袖中的双手却已紧紧收握。
身?陷囹圄,他要争取到最后的机会,穿书局很有可能选择的就是眠眠,他必须要去到他身?边。
“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啊。”薛倾明叹道:“但他似乎很爱你啊,你听见了?他在门外哭喊说他爱慕你吗?啧啧,披头散发的小蛇妖,真的是我见犹怜,他这样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因果,是因为日后的无情道么?”
薛倾明通过水镜,模仿鹤仪君的声音送去一道剑气,他杀不了?配角光环的角色,但其实也不想去杀,看到对方悲痛欲绝的神?情也很好玩。
“不过你放心,鹤仪君,到底是他也叫了?我一声师叔,这一回他不会去修无情道。”薛倾明摸了?摸嘴唇,道:“很快他就会死?,我也会让他看见一个死?的体面的师尊,你猜他看见爱人死?去又背上凶手这个名声,会不会疯掉?”
鹤仪君冷眼看他,薛倾明将刻有法则铭文的匕首亮于眼前,重重血光映出他端方的面庞,他笑道:“真是期待啊,他会用怎样的方式了?结自己。”
薛倾明乃太仪天道的一个造物,天生血中无温,而?此刻将要诛杀的是昔日的天道,这个认知让他只觉浑身?滚热,双目中隐有血光。
他将灌足灵力的匕首甩向阵中的天道,只等?待那一声低沉的闷响。
可他没有如愿听见。
那寒光凌冽的铭文匕首,停在了?鹤仪君的眼前。
灵力挟起的风吹动鹤仪君的鬓发和衣袍,他徒手握上那锋利的刀刃。
这是最后的一重推力。
两?界的法则之力在方寸之间激烈碰撞,发出电流窜动般的爆响和漫长的嗡鸣声。
薛倾明眯起眼,如同在欣赏他的挣扎。
呼啸的风在山洞中刮起,激烈的灵力冲突让空气也接连传来?锐响!
如此程度的灵力对撞,山洞本该在瞬间坍塌成粉末,可薛倾明的灵息重重包裹了?此地,半点动静也传不出去。
眼前这天道无非是想自爆神?格同归于尽,这一点薛倾明毫不意外。
比起让自己因杀天道化身?而?背负上不知名的后果,他等?的便是这一刻。
这神?格薛倾明自己根本无用,他没有得到太仪顺位的身?份,自然也无法使用其神?格,但他执意要拿,无外乎是要将这神?格奉给父君。
真正的太仪界早已失衡,这个境界比他们想的要脆弱太多,在父君成为天道之后,天地的清浊二?气便已有了?融合的趋势,可谁会想到竟融合出了?那么一个东西出来?。
浊气猖獗,上升入空后吞噬了?清气,可却无法同化,于此时生出邪祟,邪祟沾染神?息,竟可生出灵智。
父君为了?压制邪气,已费了?太多的心力。
假如这个投射的基座真的只是要用来?对撞老太仪,那么父君其实并不会太上心,这是注定失败的计划,但假如此基座可以取代那已经?被邪气侵吞的太仪,那么借来?一用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