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家里的人不能留了,这么多人都被宁大打骂责罚过,他现在这么傻,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害了。
薛珍想了个法子,把家里人都叫在院子头说,外头庄子上铺子上都缺人手,她想着提拔家里人过去先给姐儿占着位置,以后姐儿出嫁当陪房,姐儿招赘就当大管事。
宅子里一下就翻滚起来,婆子丫头小子大爷都争得头破血流,谁都不服气谁。
这时候薛珍又说让他们先去外头当伙计,瞧着谁干得好谁就留下来。
她一次就选十来个人让嬷嬷带着出门,说是去铺子上干活,转身就把人远远地丢到庄子上种地,嬷嬷接着又在庄子上挑挑拣拣,说要代替拉过来的人回城里伺候,等这些人做好了本事,她再把人换回来。
谁家都盼着自己爷们儿幺女有出息,送到乡下去的婆子丫头只能永远学不好了。
过来的丫头小子都肯吃苦,又能干又听话,谁也没把他们当回事。
等到宁二老爷下葬那天,家里的人已经被薛珍温水煮青蛙似的换得干干净净。
等二老爷尸体入土的时候,段圆圆早早起来给宁宣收拾衣服,他要跟着送丧。
杜嬷嬷捧着东西跑东跑西,一看二房情况不对就偷偷溜到后边去打听,东拼西凑的渐渐也把事串起来了。她回来跟段圆圆说:“就是她陪嫁嬷嬷和被捆起来的小丫头,都被她卖了!”
薛珍这事是偷偷做的。
嬷嬷换了宅子里的人家整个人神清气爽,唯一不高兴得就是宁大,她恨宁大,没事儿就对着宁大吆五喝六的。
薛珍皱眉看着她想,嬷嬷知道得还是太多,虽然她照顾自己照顾大半辈子,可宁大现在就是她和姐儿的根。
嬷嬷要是不听她的,跑出去折磨宁大,下头人还真拦不住。
嬷嬷被堵嘴卖了的那天,薛珍一晚上没吃饭,趴在床上呜呜地哭。
卖了嬷嬷之后,薛珍换了个新嬷嬷带着宁大仪姐儿去坟地住着守坟。
宁家的丫头婆子再没个熟脸儿,一溜儿人组成了全新的宁家,新来的人不知道宁大和宁二老爷的丑事,对薛大奶奶和宁大爷都很恭敬。
人人看他们都是吉祥幸福的一家。
段圆圆听完了杜嬷嬷的话,装着舍不得表哥跟着一起走到大门口。
宁宣挡在她前头不让风吹着表妹。
段圆圆远远就瞧着宁大抱着仪姐儿走在前头,谁去抢仪姐儿他就开始干嚎。
这下谁也不敢惹他了,就是个孩子话也不会说路也不会走的,由着他去吧。
再说里头躺着的那个让宁家出了丑,现在外头都还在说什么情疤,谁也不想给这死人折腾。
似是而非的宁家二房就这么哭哭啼啼地一路护着薛大奶奶和宁大跑到坟边守孝去了。
段圆圆有些毛骨悚然,这么大一家子换得就剩三个人是眼熟的,怎么都跟没事人似的?
等宁宣走了,回头她就躺在竹椅子上头晒太阳。
被大太阳晒得出汗,段圆圆才觉得好一些。
宁宣送完丧跑回来陪表妹吃饭,看着她晒太阳,现宝似的拿了两根又长又干的草出来在她跟前晃。
“这会儿睡了晚上还睡什么?”宁宣这么说着,把表妹拉起来躲在不照人眼睛的地方给她折蜻蜓。
宁宣说衙门口有个大湖,湖边上都是这东西,秋天晒得干,他路过就扯了两根下来,这蜻蜓还是小时候他跟着走街串巷的手艺人学的。
那头他们家还有个不错的小院子。
他把蜻蜓给她戴在头上说:“夏天我带你过去玩儿。”
段圆圆拍开他的手说:“现在春天都还没到,说那么远干什么?”
她问宁宣有没有看出来宁大家里变了。
宁宣一直派人盯着宁大,薛大奶奶做的事他一清二楚,他漫不经心地说:“变了又怎么样?狠得下心的女人,还能有什么活不好的?免得她老过来烦你。”
段圆圆想着也是,薛珍时时刻刻告诉宁大要疼仪姐儿,锻炼他把东西给仪姐儿,这么天长地久的,以后宁仪出嫁肯定不会变成宁珍。
自己又怎么办呢?段圆圆认为自己没什么资格说薛珍,家里打杀人也不是一天两天,自己没沾血完全是有表哥和姨妈在前头替她挡着,要是自己落到薛珍那个境地呢?会不会也大变样?
段圆圆觉得不是不可能。
不成啊,不能让家里变成那样,表哥比宁大好的多,段家也不是薛家,他们家还有挽回的余地!
段圆圆一咕噜爬起来,揉着表哥的脸想,自己不能再把事情推给他和姨妈了。
段家不大不小也是个小地主阶级,家里杂七杂八也有几十号人,但从来没听说过谁把谁按死了。
只能是宁家不对,不对就把它纠正过来。
慢慢来吧,段圆圆摸着肚子心道,她还有女儿要养呢。
作者有话说:
本来是想搞点叔嫂文学之类的让薛珍过得快活点,这几天才知道伦理方面不能写(文案扒灰什么的我也删了),最后薛珍线就成了这样。
第110章 同床共枕
陈姨妈冬天身上不舒服, 老在屋子里待着不动弹,段圆圆怕她憋坏了,没事儿就带着小五小七拉她出门动动筋骨, 凑在一起玩游戏看皮影戏什么的。
陈姨妈算着日子,想到宁文博要回来了就不高兴, 杜嬷嬷没忍住把春桃叫过来问:“到底有没有想用啊, 那老东西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春桃无语凝噎,低着头说:“嬷嬷, 我也不能一包都下完把?到时候他一命呜呼, 嘴唇子紫紫的, 叫人瞧着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