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庸的“好”还没说出口,见她离开的如此决绝快活,又稍微泛起一点点不高兴,他垂下眼,把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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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处,竹叶沙沙作响。
唐朝然收回剑,心情很好地看着越满:“找我有事?”
越满一向能屈能伸,上去阿谀奉承把唐朝然吹得天花乱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唐朝然知道她有求于自己,还是被夸得身心舒坦:“表姐直说。”
“我想去鸿城。”越满觑他一眼,谨慎。
“什么?”
“去鸿城!”
“想都不想!”唐朝然一退三步,也不让越满给他锤肩了:“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么你就去?上次带你去堆骨山,我已经后悔得不行了,鸿城危险和堆骨山比只多不少,你去什么去啊!”
越满当然知道这很危险,但是主线剧情她怎么可以不参与啊?她还想回去的。
见软的不行越满干脆一咬牙,来硬的:“我要把你喜欢于谣师姐的事情告诉她了啊!”
唐朝然的脸上飘去可疑的红晕,他赶紧伸手过去捂住越满的嘴:“喂喂喂你小声点!”
越满洋洋得意:“唔于唔师姐唔唔……”
唐朝然没办法:“我也没法子,我都还是被带过去的。”
越满早就知道他没实权,但没想到他混得这么差,眼睛转了转,故作放弃:“好吧好吧,那我不去了。”
“真的?”唐朝然将信将疑。
“自然,毕竟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越满摘一片竹叶在手里玩,装作不经意问:“你们怎么去啊?御剑?”
“御一段路吧,还是稍有距离的。”
“可怜的于谣师姐,”越满叹了口深深的气:“这么长的距离,也不知道她累不累。”
唐朝然听了,果然皱起眉头。
越满乘胜追击:“诶!如果坐马车时间短还轻松,就是可惜,这么远,估计得花不少银子。”
皇好多代唐朝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闻言,眉梢都快活了一点。
“算了算了我先走了。”越满把那片竹叶用仙法飘来飘去,玩得不亦乐乎。
心里好笑的想着,唐朝然也太好骗了,怎么当的男主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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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那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唐朝然果然弄来了一辆马车,他站在上面,招呼于谣和谢知庸上去。
掌门见了,默许。
谢知庸于谣没办法,只好上去。
马车轮子滚动了下——自然是被重的。
毕竟,
里面有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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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满早就抓住时机,在唐朝然上去前就打算埋伏到马车上。
心里暗喜,自己真是聪明鬼。
她拎着包袱,鬼鬼祟祟地扒拉着马车后面的帘子。
掀开——
被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差点从马车沿上,她咽了咽口水,和里面的人齐声开口:“你怎么在这?”
来不及多问,唐朝然哼着歌过来了。
里面的人赶紧一把把她拉进来,再把后面的门栓推好。
一室安静,她们面面相觑。
第19章 受伤
越满和来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阵终究先败下阵来:“师姐,你怎么在这?”
林晓晓拽一把她:“小声点。”
说完,她仔细听了下外面的动静,感受马车上了人,缓慢地开始行驶,终于放下心:“我还没说你,跑来干什么!”
越满见她倒打一耙,想到她之前耍她的,能屈能伸地开口:“我是谢师兄的小尾巴嘛,自然是跟着谢师兄来的。”
林晓晓真的被她一番话堵住了,想想又觉得很合理,越满赶紧轻踢一下她,压低声音:“到你了。”
信上只言半语都没提过林晓晓,越满一直觉得林晓晓是这个世界的路人甲,现在看来,林晓晓的身份看来也不一般。
见越满眼中的猜忌和狐疑,林晓晓心一沉,伸手抓住她的手,真诚:“师妹,我真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本来也不是想去鸿城的,我要去柳城,本来也只是打算自己去的,刚好碰见师兄他们去鸿城,鸿城和柳城顺道,我就是搭个便。你信我,成吗?”
直觉告诉越满林晓晓有所隐瞒,但是事已至此,她也看出来追问不出什么。
何况,平心而论,她也不想轻易给林晓晓下定论。
只是又是柳城吗?
她微微有些出神,只觉得虚虚实实的,让人看不真切。
见越满不说话,林晓晓有些急了:“师妹,我这有块留影石,刚刚我和你说的话全被录进去了,我这就把留影石给你,倘若他日我说的和留影石上有半句谎话,任杀任剐,都由师妹!”
越满赶紧止住她:“我信我信,留影石你自个收好,不要拿来录这种没用的东西啊!”
“怎么没用……”
话只说了半截,眼前忽然一亮,马车后面的帏帘被人掀开。
越满赶紧回头看过去。
谢知庸骨节分明的手指拉着帘帏,他面色沉沉,脸上虽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但越满直觉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车厢里的温度仿佛一霎之间降了许多,越满觉得寒意一寸寸上来,有些怵,低着头不敢看他。
林晓晓亦是,她从没见过谢知庸这幅模样,觉得他面色已经差得再无可差。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隐隐窥见,谢知庸一向高冷不近人情皮相下的七情六欲。
谢知庸只是扫了她们一眼,很快就撤了手,车帘落下,仿佛嘴里含了冰,他的语气很冷:“下来。”
林晓晓和越满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悲戚的神色,无可奈何又战战兢兢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