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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来,在森林边修整。
于谣和唐朝然立在一旁,于谣无可奈何,救不了越满。唐朝然知道自己被越满耍了,恨不得上去骂她,又看到谢知庸寒玉一样的脸色,终究还是同情大于生气,给越满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越满接受到了,但她不敢回,大气也不敢喘得站在谢知庸对面,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说话。
林晓晓比她好不到哪去,但她所幸有点正面借口,率先开口:“谢师兄我错了!我是要去柳城的,我不该贪图一时安逸,蹭车这事委实是我错了!”
柳城一派平和,比鸿城安全、繁华不少。
但谢知庸还是开口:“和你师父打了招呼吗?”
“打了打了!”林晓晓马上说。
“行,”谢知庸微点头:“此行凶险,林师妹不便和我们一道……”
他话还没说完,唐朝然秉承能救一个是一个的道理,抢话:“我来我来,我给林师姐些盘缠,保证她舒舒坦坦地到柳城!”
林晓晓被谢知庸问了一圈,冷汗都出了,黏在身上,见没自己的事了,赶紧跑去唐朝然那边。
临走前也给越满递了个眼神。
越满感觉头上的闸刀要落不落,她闭着眼,心一横,开口:“我也是,我陪师姐一道去柳城的!”
不知道谢知庸有没有信,越满也不敢看他,却听见他说:“抬头,再说一次。”
越满知道他这是不信了,却也没办法,微微抬了头:“我也……”
她话还没说完,林晓晓不小心踢到森林里的树桩,袖袋里的留影石滚噜噜地滚出来,林晓晓赶紧去抓,手上的灵力没控制好。
于是,整片空地响起越满的声音——
“我是谢师兄的小尾巴嘛,自然是跟着谢师兄……”
林晓晓一慌张,赶紧用灵力关了,她尴尬回头,眼里带着悔恨,看了眼越满。
越满:……
她尴尬到紧闭着眼,心里狠狠吐槽——都说了留影石不要用在这种地方上啊!
谢知庸一愣,反应过来,面色有些复杂:“无论如何,都不行,你……”
林子深处忽然传来妖兽的嘶吼,谢知庸只好先饶过她,吩咐她和唐朝然他们待在一起。和于谣一块,分站两处,建了阵法。
四周妖魔鬼怪袭来,越满尚能自保,想来想去又多了个主意。
谢知庸和于谣立的是驱魔阵,灵力为引,妖魔不敢近身一丈,无心多纠缠,谢知庸一剑刺穿妖魔,那魔灰飞烟灭,了了无踪。
给马车上了驱魔阵,谢知庸示意他们先上了马车,再在后面断后,很快就追了上来。
他钻进马车:“师妹和林师妹在前面小镇下车。”
越满硬生生又挤出几滴泪:“师兄我腿刚刚伤了,前边的小镇有些小了,我担心没什么好地方住,加重我的伤情。”
唐朝然心说这也太娇气了,要是他是谢师兄,马上就把她扔下去。
越满一颗心也惴惴不安,不知道谢知庸会不会信她拙劣的演技,又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娇纵。
关切大于刚刚的生气,谢知庸不好再说她了,闻言,皱着眉。
所幸,谢知庸欲言又止,纠结片刻,终于说:“柳城可以吗?”
“啊?”越满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只想拖延时间,没想到能拖延到去柳城,立马喜气洋洋:“可以可以!”
谢知庸看见她乐呵呵的样子,无奈:“哪只腿?”
“……左腿。”越满临时编了一个:“没见血骨头也没事,大抵是崴到了。”
谢知庸点点头,拿出一个小药罐:“活血化瘀的。”
越满接过,蹭蹭鼻子,对欺骗谢师兄多多少少有点,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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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是普通马,于谣和唐朝然轮流施法,让马车行驶得平稳又快,谢知庸维持驱魔阵,一路上,再无半只妖魔叨扰。
越满只觉得这几天再马车上装病,实在无聊,好再有个名为“照顾”,实际上和她聊天解闷的林晓晓。
谢知庸大概有点气头上,一直待在马车外,加上他负责守夜,越满掰着手指,这几天见谢知庸的次数寥寥无几。
紧赶慢赶四日之后,他们总算到了柳城。
进了柳城,街道繁华热闹,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越满探出头,看到举着糖葫芦的小贩走街串巷,有点嘴馋。
连续吃了几日干粮,唐小皇子受不住了,提议先去吃个午饭,一行人就往玉琼楼走去。
下了马车,越满呼吸好不容易来的鲜新空气,刚打算提步,想了想,记得自己的病号人设,瘸着右腿,一歪一歪地往前走。
林晓晓看谢知庸站在原地不动,大着胆子问:“谢师兄,怎么了?”
把视线从越满身上收回,谢知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说:“没什么。”
第20章 瘟疫
酒足饭饱,越满拖着不情不愿的步子,心想怎么样才能再耽搁一些时间。
结果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刚一出客栈门,一个满身脏兮兮的小孩就冲她扑过来。
她“诶”了一声,刚想扶住对方,小孩就一溜烟跑了,越满拍拍身子,意识到不对劲。
她骤然回头:“我钱袋被拿了!”
谢知庸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让于谣先带着林晓晓和唐朝然去找客栈,和越满示意,提步就追了上去。
有谢知庸,钱袋应该应该不成问题,越满心想饭后也不宜跑动,就快走跟上。
那小孩身形瘦小,还知道找狭窄小路走,谢知庸身形不占优势,追得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