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越满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人的时候。
谢知庸已经抓住了那小孩,昏暗破旧的小巷,他半跪在小孩面前,听到动静,两人一齐向她看过来。
谢知庸轻轻推了小孩一把:“和姐姐道歉。”
那小孩立马泪眼婆娑地往越满过来,可怜兮兮的。
越满看他的装束也猜出他是被生活迫不得已的,拿出手帕给他擦眼泪,还从钱袋里拿出几枚碎银:“下次不许再干这种事了,我可以帮你找个大户,收你做书童怎么样?”
小孩不敢要银子,怯怯开口:“刚刚哥哥给我了。”
越满于是偏着脑袋,越过小孩,往谢知庸那里看去。
他听不清小孩的话,察觉到越满的目光,“嗯?”了一声,露出有点迷茫的神色。
越满马上冲他摆摆手,笑意盎然。
“你先回客栈,我出去一趟。”谢知庸朝她走过来,顺带给那钱袋施了个清洁的小咒。
“师兄去哪?”越满立马追问。
“扬落镇。”
扬落镇在柳城正北,离柳城不远,越满他们南边过来的,来的一路上也没途径,有些好奇,她问:“是有什么事吗?”
谢知庸静静地看了她几眼,忽然伸手,把那左顾右盼的小孩的耳朵捂上,他低声说:“好像说闹了瘟疫,小孩一家都没了,我去看看扬落镇的情况。”
越满一惊,没想到那么大的事,她跟着压低声音:“我也去!”
谢知庸板起脸,一本正经,虽是疑问句语气却肯定不已:“不是脚伤了?”
越满看他这样,就知道装病露馅了,她皱起脸:“师兄,我错了。”
又不能真罚她。谢知庸无言一阵,还是无可奈何:“下次不许这样了。”
“我保证!”越满立马立起手指:“但这次先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见谢知庸又皱眉了,越满立马跟着说:“我会随身带着驱邪符的!而且孟神医给我塞了好多药……还有,师兄少皱些眉”
谢知庸抓到信息,反问:“他知道你要跟着来鸿城?”
啊哦,被发现了。
越满没有心里负担的就把同盟卖了:“对,孟爷爷让我看着点你们!”
谢知庸默了一会,越满偷偷看他神色,揣测。
“注意安全,自保为上。”谢知庸还是妥协了,分了一道剑意在越满是驱邪符上。
越满交代小孩明日去柳城最大的客栈找他们,就快活地跟在谢知庸后头。
“……你怎么知道住哪家客栈?”
“唐朝然人傻钱多,一定会被最贵的那家狠狠宰一笔。”越满上前,面对着谢知庸,倒退着步子,无不欢快地说,语气中还洋洋得意:“要是我,定然不会这么败家!”
谢知庸伸手护了下她的头,避免了凸出的屋檐角磕到她,顺着她的意,夸:“师妹真是克勤克俭。”
越满摇摇脑袋,相当满意他的回答。
*
落扬镇早先也是繁华过的,毗邻柳城,人也不少,越满还看过游记,说这里鸡鸣鼎食,软红香土,很是热闹。
但是现今,满目过去,全是破败和疮痍,简直要救人怀疑的程度。
风吹过来都是阴森森的,越满扒拉住自己装符咒的锦囊,直觉这地方让人生怵。
街道上的店铺住宅,大门都严严实实地关着,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越满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敲了一家门。
可惜过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应门。
奇怪,越满嘟囔,和谢知庸对视一眼,两人又跟着敲了几扇,都是无人应承。
谢知庸最后敲了医馆的门,这次敲得格外久,却还是迟迟没听到里面的动静。
“如果是瘟疫,那住户不敢轻易开门也算情有可原……”越满说完,顿了下,谢知庸顺着她的话补完:“但医馆不会无人应。”
“所以,这次不单单瘟疫这么简单。”越满心底发毛,觉得这可能就是导致一行人没有去鸿城而去了柳城的原因。
扬落镇,有什么蹊跷。
“城中有口古井,先去那里看看。”谢知庸说。
越满猜到缘故,小孩不可能无缘无故说是瘟疫,起码一开始,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觉得的。那么,那口公用的古井,大概就是被镇民怀疑的关键。
一路顺着走下去,越近古井,越满越发现,古井附近有人。
谢知庸接到她的信息,示意她不要打草惊蛇,两人装作不经意过去。
古井前面果然站了一个人,他一身白袍,身形有些清瘦,低着头对着古井。
很像恐怖电影中的鬼魂。
越满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瞪大眼睛看了看,确认是活人,又想他莫不是要自寻短见?
他又凑近古井一步,越满信以为真,下意识伸手,拽住他。
青年身形晃荡了下,像是重心不稳,越满被他带的失去重心,谢知庸反应过来,将两人拽住,才避免了他们栽进古井的惨状。
越满刚松了口气,忽而一道剑光闪过,谢知庸用剑柄将它轻轻松松地挡下。
越满回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扬着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
谢知庸把他们护住,分了道剑意就够那少年挣扎对付一阵子。
“十七!收手!”那青年反应过来,赶紧喊。
那少年遍老老实实地不动了,谢知庸也收回剑意,却还是防备地看着他。
“多谢姑娘,只是姑娘误会了,我不是想自己自尽。”看出越满眼中的震惊,那青年有些脸热,回。
他面色白净,像是被人千娇万宠出来的小公子,越满也知道自己闹了乌龙,摸摸鼻子,不好意思。